镜中又出现与她少年时一样的人影:“如果你不取走那样东西,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心中的那个人为何会没有影子?”
景澜面色自若地拔出咒剑,对着镜子里的人说道:“只要我问,她什么都会告诉我,这根本不算是秘密。现在轮到你了,塔中供奉之物究竟在何处?”
镜子里的人突然诡异一笑,学着她的语气轻慢道:“你不妨自己找一找看。”
景澜将镜子咣当一声踹倒,倒提着剑寻着幽光所在之处走去,漫不经心道:“有光才有影,这还用问吗?”
她站在那团起伏不定的幽光之上,拄剑而定,刚想向那团光刺去,剑尖在触及地面时猛然一顿,那团光也如受惊似的飘散至深处。她若有所思般看着那光,最后视线落在倒地的镜子。
片刻之后,景澜将镜子扶起,推到那团幽光在的地方。她转身看向镜子,镜中不见如池水一般透亮明澈的地面,只映出一座石台,幽光在处放着一盏精巧的灯盏,盏如莲状,瓣瓣温润,一抹幽蓝光泽从灯盏中溢出,如同水波一圈圈漾起,从镜中蔓至地面,顺着塔身而上,最后在塔尖化为一道幽光,正与地中的光相对。
景澜定定看着镜中的灯盏,最后收回剑,伸手触向镜面,向那盏灯轻轻一握
霎时幽光盘旋飞速攀上塔尖,云塔以目力所见之势缓缓消逝。地面恢复成坚硬漆黑的石砖,一瞬间仿佛经历了百年光阴,尘埃落定之际,她置身于一片坍圮的废塔中,砖石朽木散落在脚下,就连那座石台也不知为何从中裂开,覆满了灰尘。
一切犹如幻梦,风雪扑来之时,景澜才回过神来,将手中的东西拿到眼前细看。
这莲盏已不再有光泄出,灯芯所在处,赫然是一块如玉的方牌。
景澜夹起玉牌,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这玉牌正与洛元秋脖子戴着的那块所差无几,仅颜色略有些深,上头也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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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快马加鞭赶到城西,天色忽已晚,洛元秋一路上紧赶慢赶,她想着等会见着景澜后要与她说些什么,一入锦河巷,眨眼间她就抛之脑后了。见大门紧闭,她下意识去寻后门。
毕竟她还记得景澜说要给她留门,这个门自然值得是后门了。当下便骑着马沿着高墙寻着后门在哪,下马后还未上前去推门,门就自己开了。
门后站着一位管家打扮的人,他一早便得主人了吩咐,上回又曾见过景澜亲自领洛元秋来,自然不敢怠慢,上前一步去牵那匹御赐的黑马,恭敬道:“贵客请进。”
洛元秋纵然是再认不清人脸,也不至不分男女。她没想到开门的人不是景澜,怔了会后心中说不出的失落,问:“她去哪了?”
管家道:“大人今日留宿宫中了,约莫明日归府。”
“宫中?”洛元秋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问:“在哪儿,远不远?”
管家被她问住了,又不忍辜负她期望的样子,含糊道:“就在北边,应该没有多远,一会功夫就能到。”
他说的其实不假,锦河巷住着的都是皇亲勋贵,来来往往的去上朝,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洛元秋听完后心中烦躁顿去大半,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去找她。”
管家瞠目道:“可、可那是皇宫啊!你未得传召擅闯,那可是死罪呀!”
洛元秋答道:“不是擅闯,我自有办法。”
不等管家说什么,她翻身上马,转眼就消失在管家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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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昏雪疾,马蹄踏过地上的雪泥,在巷道上留下一行深印。
洛元秋所谓的办法,就是先住的地方取那柄阵枢,有了此物在,长安阵法所覆之处她想进便能进,皇宫也不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