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浮生微微皱眉,他撇了眼座上的白衣公子,那个人他了解的很,最厌恶他人威胁,颜湮烟想通过请辞来重得恩宠,实属下策。
苏玉珩直立起身子正要说话,段浮生赶忙掏出那把桃花扇,唰的一声扇面打开,清香扑面。
“颜小姐此言不妥,开阳派是延和的一部分,您福泽了延和的圣殿,就等于福泽天下,那不仅仅开阳派会沾光,全天下百姓子民都会受益,”段浮生扇了扇桃花扇,笑脸盈盈:“既然颜小姐心系天下,不如在圣殿为百姓祈福,上天定会被天女的诚心所感化。”
颜湮烟有些不满,段浮生眯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轻轻一瞥,她低下头把将要说出口的话往肚子里吞。
“是臣女考虑不周,多谢段王爷提点。”
要说这世上她最怕谁,便是这段浮生。心思缜密,残忍无情比苏玉珩更甚。何况自己天女身份于他毫无用处,她更是百般忌惮。
苏玉珩深深望了段浮生一眼,对方只是浅浅一笑,桃花眼好似有星星在闪烁。
他叹口气,段浮生最爱与他斗,对段浮生而言是其乐无穷,而于自己而言,是慎之又慎。
同样两个极其聪明的人,苏玉珩的目的是治理天下,而段浮生为实现他心爱的姐姐的愿望,实现仁慈的统一天下。看似目标统一,但段浮生不愿看见伤人,自然会用些心机。
身为贵妃的摇姯大赤条条住进了苏玉珩的宫殿里,这算是史无前例,虽然梦溪斋她来过无数次。
“过来,”苏玉珩从衣柜的抽屉里拿出之前那套凤冠霞帔放在床上:“换上。”
摇姯不乐意,她向前几步将苏玉珩的胳膊拽到手里使劲摇,一脸不高兴。
见苏玉珩也将脸拉下,摇姯暗道不妙,抓住他的手写了个“颜”字,表示自己不是不愿穿,而是不想穿属于别人的嫁衣。
自从摇姯不能说话后是愈发的听话,虽说之前有很多让他心生不悦的事情发生,但既然她能忘却前事,他也是极其愿意再给次机会的。
“一直都是为你准备的,你穿上试试就知道了。”苏玉珩甚至放下手里一堆事情,开始帮摇姯整理衣容,可见他今日心情实属不错。
摇姯身子一侧,躲开苏玉珩伸过来的手。
他神色暗了暗,但转眼又恢复了笑脸。
摇姯好似没看见他的变脸一般,她黑眸晶晶亮,从床上拾起红嫁衣兴高采烈跑到竖屏后面,换上才发现这套衣服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因为是那么的合身,就连她最爱的桃子领都是刚刚好的深度,纽扣一系正好围住她的窄腰。
苏玉珩一整天都未休息过,他斜靠在椅子上,见里面换衣服的人迟迟不出来,就闭上眼浅浅假寐,没成想睡熟了过去,等醒来时才发现腿上坐了个人。
摇姯将手围住他的脖子,宽大的袖口滑落在关节处露出莲藕般白嫩的手臂。
宴会本就结束的晚,这一折腾就愈发不可收拾,等真正睡下已是午夜。
苏玉珩闭上眼就睡了过去,摇姯躺在他身边却是心思多多。过后自己的脊椎确实有复发的迹象,但如果自己不讨好他,他对自己的戒备什么时候才能放松下去,自己的囚禁生活又该何时才能结束。
赈灾的一行人过不久就回去了,摇姯这段时间乖巧的很,白日里守在他身边大门不出,晚上夜夜笙歌,丫鬟、□□、厨娘,就连男小倌她都扮过,但苏玉珩最爱的还是那套凤冠霞帔,只要她一开口做相公的口型,他就完全不能自持,常常要弄得半夜摇姯扶着脊椎直摇头才作罢。
苏玉珩时时刻刻都让她跟在一旁,就连出圣殿去探望病重权臣这种事,他都务必会带上她,整一天也只有上早朝时他们俩会分开几个时辰。
初夏已至,傍晚常有蝉鸣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