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未睁,满脸愁容。
门外有声传来,苏玉珩声音不高不低,借了些内力传出去:“何事。”
“禀尊上,□□沈二公子求见。”
苏玉珩一惊,慌忙站起身来,竟然打翻了桌上的茶几,也顾不上身后诧异的莫凡之,冲出门去。
门外摇姯站在一旁低着头不语,沈绍礼见着苏玉珩亲自前来迎接,有些受宠若惊,连忙作揖:“尊上,陇西有新消息。”
“嗯,进来吧。”苏玉珩淡淡道,眼神轻轻瞟了眼乖巧模样的摇姯,正巧迎上她探究的眼神。
摇姯这才瞧清他,清淡寡瘦的面庞,削弱的肩膀,白的像面粉般病态肤色,瘦骨嶙峋的身子,锁骨深深下陷。
她想起刚刚那间永不见阳光的屋子,还有那个端坐在屋子里整三年的人,心里不禁悲从中来。
那个如玉般公子,才短短三年时间,怎会变成如今模样,果然国事催人愁啊。
莫凡之见苏玉珩对待沈绍礼如此热切和着急,连忙从书房中告辞走了出来。
他站在门口思索,摇姯将一旁呆立莫凡之的拖走。
他依旧一头雾水:“徒儿,你说,尊上见我时淡然的很,怎么一听阐天门求见就如此激动,莫非格局已变,我夜谷已不被重用?”
“不见得,他估计是怕自己见不得人的事情曝光。”摇姯翻了个白眼,她忆起刚才沈绍礼见她时一副稀疏平常的表情,还未等她开口,他便作揖叫了声“尤姑娘来了”,将她的话头堵在胸口,没多久就见苏玉珩风一般卷了出来。
这尤姑娘她从最爱八卦苏玉珩之事的萧风口中听到过,进宫即将其毒哑打入冷宫,甚至还经常被苏玉珩体罚虐待。但就连沈绍礼都见过她,想必也是谣传,不至于到打入冷宫地步。
摇姯心里一想就通,苏玉珩这是怕他们两个突然相遇,自己主动和沈绍礼打招呼,露了馅。
本来被苏玉珩恐吓辱骂于摇姯而言是家常便饭,她见他在气头上便顺着他意。沈绍礼那句尤姑娘倒是提醒了她,如今的苏玉珩不似当年良善模样,他将同自己长相相似的人毒哑虐打,那对她,肯定不会手软。
摇姯在心里撇嘴,不就是最后抛弃了他默默走了嘛,又不是杀他辱他,何必这么记仇。
夜谷在圣殿有专门的宫殿,他们被带到此处落了脚。
许久未见儿子的莫凡之有些哽咽,同入宫为官的莫子黄聊到夕阳西下,直到被睡了个午觉的摇姯硬逼着用晚膳才作罢。
因宫中尤姑娘同摇姯长相实在相似,为了不惹争议,她这回很自觉地带上一顶黑色面纱。
宫中本就八卦多,于是开始谣传她本是绝色,后被毁容便师承莫凡之老谷主门下,终日以面纱示人,就连尊上都被她丑陋的脸吓得不允许她入殿内。
每每听到如今言论,摇姯都感慨人们丰富的想象力。
虽被子民称为暴君,但苏玉珩却是勤政为民的,莫凡之入夜端着药膳前去梦溪斋才发觉他竟一日未进食,摆在厅中央方桌上的午食早已冷却,手边晚膳还带些温度,依旧满满未动过分毫。
“尊上您这样废寝忘食,臣真不知是江山之幸,还是不幸,”莫凡之将药膳轻手放在一旁,端起带些余温的晚膳道:“空腹饮药伤胃,您先吃几口饭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