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青不信他,送给她也不会用,想?来?是已经?扔了。
这么想?着,他拿起伤膏,无谓地将?盖子扣紧,叫人将?水盆都撤下去。
殿外?,夜色漆黑。
除几名一起历过生死的亲信外?,其余暗卫和府兵,皆整装等在院内。尺素身着短打,站在前方,她肩上灰隼的一双眼在夜中发着光。
陆华亭走到尺素面前,将?伤膏还了她,随后,在她慌乱的目光中吩咐:“尺素留下,其余人随我?去肆夜楼,不得?惊扰百姓。”
第 50 章
从外面看去, 肆夜楼照旧灯火辉煌,花娘们笑着?招徕客人,出入的酒客络绎不绝。
厢房内的气氛却冰冷到极点。
“大兄, 剑南道祖宅的消息, 有两个自称是二娘侍女的娘子,拿着?崔家令牌进门?,搜了东西走了!”崔生彬道。
崔好咽了?咽唾沫,眼中露出恐惧的神色。
实在是?近日试图擅闯肆夜楼的人太多了?,两?人身上都有伤, 以至于他望见窗外树影一晃, 脑子都紧绷了?弦。
“这两?人是?何身份?”崔伫拿着?酒壶。
“不知。”
“谁的人?”
“不知啊, 祖宅只有姨娘和老仆他们, 平日只管吃喝玩乐、摸牌饮酒,看见令牌就放人了?……哪能想?到?二娘已经没了?。”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崔伫骤然暴怒, 一脚踢翻矮几, 瓷瓶摔碎, “旁人都大摇大摆出?入家门?了?, 崔家跟漏勺有什么区别?”
屋漏偏逢连夜雨, 种种迹象都是?不详的征兆, 崔好和崔生彬已经跪下?:“大兄,这次真的过不去了?吗?不然我们将那?账册烧了??也好过如今这样战战兢兢。”
“烧了?, 那?些做官的岂不高兴?”崔伫说?,“他们的罪证没了?,罪责全是?我们的, 到?时还不来个落井下?石,杀人灭口?”
“是?, 不能烧。”崔生彬目生狠意,“既然我们逃不脱,这账册须得留一份底,若真过不去,谁都别想?好过。”
“能找到?祖宅,孟光慎此计阴狠。”崔伫说?,“上次他离去时便警告了?我,眼下?是?要动真格的了?。”
“大兄,我们该如何应对?”
“应对?”窗外鱼龙舞,映在崔伫麻木的脸上,酒精浸泡着?惧意,他绝望笑起来,将酒倾倒在地,“想?要这账册的,又不止孟家一家。来,全都来吧。把秦尚书和宁远将军也请过来。”
-
“阿爷,今晚崔伫邀约陆华亭赴宴。”孟观楼站在书房道,见孟光慎仍静静书写,不禁道,“若那?账本落在他手中,请问阿爷如何自处?”
“你如今已是?当?朝给事中,为何还这么不稳重。”孟光慎写完一笔才开口。
“我不稳重……”孟观楼冷然,“我的婚事,已两?次被他搅散,还要如何稳重?阿爷,为何阿爷还不能正视他呢?”
孟光慎抬眼:“正视你自己也就罢了?,整日盯着?旁人,平白丢份。”
“不满阿爷说?,儿?子常做一个梦,梦里,燕王继位,陆华亭拜相,此事像石头一样压在我心上,若不及早铲除,只怕他要对付我们了?。”
怪力?乱神之事,孟光慎从来不信,闻言竟笑了?笑:“他能拜相,那?老夫呢?”
“你我父子二人俱下?诏狱,死生不知啊,阿爷!”孟观楼道,“幸得我在陆华亭身边埋了?人,才捡回一条命去……”
还未等他讲完,孟光慎打断:“圣临四十年的事?”
“圣临四年!”
孟光慎猛一顿笔,墨汁溅在孟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