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物归原主总归是没错的。

她把令牌塞进他手里。

贺兰危看她这动作,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什么意思?”

谢延玉敷衍:“我有错,我不是故意偷公子令牌,公子生我的气是应该的。”

贺兰危盯着她:“继续。”

谢延玉也不知道他想听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的不耐,开始数自己的罪状:“三番两次算计公子,确实是我的错,我当初不该给公子下情丝蛊,公子传讯符都和我解除好友了,我就该知道公子不想再看见我,我应该识趣一些,不该易容跟上来在您眼前晃,也不该”

她认起错来态度一直都很好,

但说了这么多话,没有一句是贺兰危想听的,

他越听,胸口那团火气就蹦得越高,到最后听见她说不该在他眼前晃,不知怎么的,那股火气终于压不住了,她原本就后退了一步,这时候看着他们之间的距离,他手上骤然用力,扯动了捆仙索。

捆仙索拴住她一边手腕,

她跑不了,但即使这样,他还是看不得她离他这么远,

贺兰危不知道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这么易怒,刚失控一次,立刻就被她两句话挑动得将要失控第二次。

他把她拽过来,盯着她眼睛都快滴血了:“不该在我眼前晃?我传讯符解除你好友关系后,你给我发过一句讯息吗?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我追你追到妖界,你看见我就翻墙跑了,刚才给我一巴掌还想跑,谢延玉,是你觉得不该在我眼前晃,还是你根本不想和我呆在一起?”

他把这些事罗列出来,

一桩桩一件件,好像在和她算账一样,

谢延玉听得愣了下,

她好像隐隐约约有了一点头绪,但又没完全抓住关键点,于是她眨了眨眼,看着他。

贺兰危声音和刀一样:“口口声声喜欢我,这就是你的喜欢?”

谢延玉觉得他有点疯,这时候是真的不太想激怒他,免得他继续发癫,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

但她是装的柔顺,不是真的柔顺,刚才她耐心就到极限了,

这时候被他步步紧逼,虽然有自知之明,不敢再扇他一耳光,但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反驳了句:“公子是不是气糊涂了,我不曾说过喜欢您。”

这话一落,

贺兰危顿了顿。

他骤然想起,这一世,她确实没说过喜欢他,一句都没说过。

就连最开始给他送情丝蛊,跪在地上坦白给他下了药的时候,她都没说过。

譬如喜欢他爱他这类的话,

她只在上一世说过。

可是这一世她没说过喜欢他,这一年却仍旧做出了和上一世类似的举动,对他献殷勤,给他汤里下情丝蛊。

所以这一年她的爱,

从头到尾,都是假的。

贺兰危表情空白一瞬,随后怒极反笑,语气反而轻柔起来,阴森森的:“你没说过喜欢就是不喜欢?谢延玉,你可真行,你不喜欢我,你每天跑来我这侍奉?你不喜欢我,你每天在我面前献殷勤?你不喜欢我,你给我下情丝蛊?你吃饱了没事干,闲的是吗?”

谢延玉:“”

谢延玉一时间都不知道他是想证明什么了,

是想论证她不喜欢他,还是想论证她喜欢他。

她看着他猩红的眼,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冒出来,刚才隐隐约约却抓不住的关键点终于抓住,

她安静片刻,然后很平静地抬头看他,温和笑了。

贺兰危之前就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骨子里的恶劣和危险,只要破戒疯一次,就走不了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