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玉道:“有些。”

谢承谨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眼睛看不见,路都走不明白,却还不好好在房间里修养,非要去找贺兰危,

他冷冷道:“疼就不要到处乱走。”

谢延玉听见这话就知道他在敲打她,警告她,

帮她上药却故意用这么大力气,就是在惩罚她,

她不喜欢这样,有一种被驯化的感觉。

于是她缩了缩脚,连带身子都往后退了些,声音也冷下来:“兄长的话我记住了,上药还是我自己来吧,不劳烦兄长。”

这话一落,

谢承谨却直接拎着她的脚踝,把她又拽了回来。

她性子倔,骨头硬,但脚踝捏在手中,手感纤细匀称却像一支细竹,仿佛用点力就能掐断,他攥着她脚踝好半晌,手背青筋勃发,力道却反而轻了许多,但声音仍旧冷淡,陈述道:“你看不见。”

他力道轻柔下来,

散瘀的药捂在掌心,按在淤肿处,不疼,反而挺舒服的,

但谢延玉还是压着一股火气。

听见他这回答,她直接开始阴阳怪气:

“因为我看不见所以兄长就帮我上药?那您还真是心善,我一直以为这种事就只有下人愿意做,谁知道您也愿意做呢,毕竟如若不是身份所限,为什么要捧着别人的脚给人上药?”

她语气温和,

但是说的话却很尖刻,

谢承谨知道她本性,但此刻还是被措不及防刺了一下,并不是因为她把他类比成下人,而是因为她那句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给她上药?

他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然后道:“名义上,我是你兄长。”

谢延玉愣了下:“什么?”

谢承谨将话说得很完整,因果清晰,也不知道究竟为了说服谁:“我是你名义上的兄长,所以应该帮你上药。”

谢延玉顿了顿,没出声。

她有时候是真的捉摸不透他,

他性格太冷,像一块冰,连情绪都很少有,她少有的几次见他生气,就是她和贺兰危接触,应当是因为他觉得她违背礼法,除此之外,就连她好几次阴阳怪气和他说话,他都没什么情绪(DWYg)波动,就像现在一样,即使把他类比成下人,他也是毫无波澜。

她看不明白他,

然而她心中虽然仍旧烦躁,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但那股子火气已经泄出来,情绪就平复了一些,她安慰自己,她这也算是把谢家大公子当奴才使。

于是她把腿放在他掌心,任由他帮他按完脚踝,又给小腿的伤口上了另外的伤药。

直到他帮她包扎完,

她才又道:“那就多谢兄长给我包扎了,您先去忙吧,我有些困了,想睡一下。”

谢承谨帮她包扎完,听她这么说话,还真有了一种被当成下人的错觉,

他对此没什么情绪波动,但见她这么迫切要他走,却陡然生出一点不悦来,她支开他又想干什么?

他安静片刻,

随后又在桌前坐下来,淡淡道:“无妨,你睡。”

他说:“我在这里看着你。”

谢延玉感觉他就是想监视她,

但她确实累了,没过多久就真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

是因为感应到了传讯符里有灵力波动。

这意味着有人给她发讯息来了,

她看不见消息的具体内容,

但把指尖放在传讯符上,她能感知到,是那个陌生人给她传来的消息

他为什么阴魂不散?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能看着她监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