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事?
贺兰危对这话嗤之以鼻。
但他还是让侍女把他带过来了。
甚至还让侍女把那碗醒酒汤原封不动地端了回来。
推开厅堂的窗往外看,这院子很偏僻,入了夜,外面黑漆漆的,连巡查的侍卫都没几班,很安静,因为太黑太安静,反而给人一种荒凉压抑的错觉。贺兰危被这氛围影响,莫名地有些心烦。
他不知道谢延玉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但应该不会让他等太久。
这一年的谢延玉,喜欢他喜欢到给他下情丝蛊,和他说别无所求。
她还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她在谢府并没有相熟的人,应该不会是和别人出去了,兴许只是有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要处理。
又或是给他下了药,她怕他责罚,所以临时不敢找他,一个人躲起来了。
这和上一世不一样,但事情总不会一成不变,
她回来看见他,这一次他不问她的罪了,她应当会高兴。
贺兰危漫不经心地想。
这时候梆子声又响了,已经亥时,很晚了。
他又往外看,注意到远处有灯火靠近,像是有人提着风灯过来了。
随着那灯火越近,
贺兰危也终于看清那边的场景
谢承谨提着风灯往这边走,
谢延玉在他旁边,两人虽谁也没说话,各自低头看路,但距离很近,
甚至谢承谨好似刻意放慢些步子,好让谢延玉和他并肩而行。
深重夜色与模糊灯火中,
两人身后的影子拉长、重合,竟生出了一点微妙的亲密氛围。
[4]她眼里没他:生气了?
走到院子外的时候,谢延玉远远看见厅堂里的灯亮着。
还没来得及思考为什么灯会亮着,就发现窗边站了个人。
是个穿着浅紫色锦袍的男人,
他头发用白玉簪子半挽起来,带出一点矜贵散漫的气息。
因为背着光,所以他的脸隐在黑暗里,瞧不清具体长相。
但即便如此,谢延玉还是认出这是贺兰危。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莫名地,好像从他身上感应到一点儿寒意
他好像不太高兴。
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谢延玉有点意外。
她还算了解他,这人表面温和,骨子里却高高在上,发现她给他下了药,按理说应该会找人把她请过去,怎么会亲自过来一趟?
她脚步顿了下,总感觉有哪里不太对,
然而不等她仔细想
“不走了?”
谢承谨的声音在身侧响起。
看见她不动了,他也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就顺着她的目光要往厅堂那方向看。
谢延玉本能地感到危险。
谢承谨说不准就是怀疑她动了情丝蛊,但又没证据,所以今天才只是敲打敲打她。
要是让他看见贺兰危,那可就是人赃并获,不只是敲打了。
眼看着谢承谨要看见厅堂那边的场景了,她赶紧扯了一把他袖子:“兄长。”
谢承谨不习惯和旁人有什么太亲近的举动,
包括被扯袖子。
他的注意力被她成功拉回来,垂眸看了眼自己袖口。
他习惯穿黑,
她的手指则很苍白,扯在他衣袖上很抢眼。
指骨修长,分明很纤细,却并不显得柔若无骨,反而隐藏着一点儿力量感。
他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