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不能代表讨厌,但讨厌一定代表更深层次、更严重的不喜欢,充斥着个人主观感想,贬义、逆耳,且非常的不理智。
池珉能够低声下气地哄已经很不容易,听到“讨厌”二字,还是没忍住当场挂脸:“你不开心可以发脾气,你想换房间我也不拦着你,但是我绝不允许你讨厌我。”
童嘉羽的眼睛又酸又疼,闻言抬起头,发怔地看过去。
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尾滚下来。
方才还能听到里边颇为激烈的动静,如今却又突然安静了下来,着实蹊跷,两个下人趴在门边上,耳朵将近陷入门内,愣是什么都没听出来。
保姆:“老沈,你确定少爷和小羽能够把矛盾解决好吗?要是他们打起来……”
“不会,少爷和小羽不是那么冲动的人。”管家说:“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之前不都是这样吗?”
一起解决问题说不定能更加感受友谊的真谛。
“但是……”保姆犹豫。
这次很明显跟之前都不一样。
管家说:“你听,现在不是安静下来了吗。说不定两位小朋友已经和好,现在在心平气和地写作业。”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只见童嘉羽红着眼睛,抱着枕头和被子从里面走出,大概是不想自己的模样被看到,匆匆叫了一声“伯伯”和“阿姨”,便走去隔壁的客房关上门。
“这……”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一同走进池珉的房间。
少爷的脸色异常难看,深得像是要是中毒,不比小羽好到哪去。
“少爷,小羽他搬去客房睡了。”保姆放低音量。
池珉心情全然沉到低谷,不想再听见任何与童嘉羽有关的话题:“让他搬!”
了解的人便知此时此刻正是少爷状态最糟糕的时候,十分不宜久留,他们默契地退出房间,却在半路被少爷叫住。
只见少爷忍着不悦分外别扭地说:“给他换一套干净的枕头和被子。”
尽管童嘉羽只是搬到旁边的客房,对池珉而言仍然难以适应,房间贸然没了对方的气息,他开始彻夜彻夜地失眠,许久未犯的偏头痛再次降临,扰得他心绪不宁,本就苍白的面色看上去更吓人了。
而同样分床的童嘉羽看起来却和平时别无二样,除了第二天眼睛微肿以外,精神抖擞的样子完全叫人看不出前一天他和池珉吵了一架。
也看不出他和池珉是互相认识的。
在管家送他们上车前,他还笑嘻嘻地和沈伯打招呼,上车后他便闭上眼睛小憩,如同感知不到身边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池珉对他的漠视感到烦躁,在“童嘉羽以什么身份当他不存在”和“童嘉羽不开心,他应该学会忍让和体谅”之间徘徊,怎奈童嘉羽装睡的演技过于高深,竟真的将睡意传染给他,不过一会儿,他也跟着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车轮轧过减速带,童嘉羽感觉到车子轻微地震动,有些恍惚地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他昨晚失眠了一夜,今天早晨洗了七遍脸,勉强打起精神,学校离家里有段距离,才打算在车上眯一会儿,没想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可是他明明记得自己是靠着窗睡的,怎么会突然跑去少爷肩上呢?
见池珉双眼紧闭,眼下有两片青黑,他轻轻坐起身来,没把少爷吵醒。
汽车驶到学校停下,司机告诉他们学校已到,池珉方才睡醒,彼时童嘉羽已经背上书包,全然没有叫池珉起来的动作,为此池珉再次心生埋怨,他们最后是分开走的,谁也不理谁。
两人仿佛在暗中较劲,遭殃的却只有池珉一个人,他最近又开始频繁地预约家庭医生进行检查,由于童嘉羽待在客房鲜少现身,对此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