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的鲁国人并不少,霍光并没有见过其他人佩带此物。
――史良娣即使在逃亡中仍未解下……
霍光若有所思,也有些犹豫,不知道仅凭这些,能否将刘据仅剩的血脉托付给那人,但是,他们的时间并不多,虽然,现在没有来霍家,但是,不代表明日没有。
――他们还有选择吗?
“试试吧!”
抱起婴儿,霍光叹了口气,看着婴儿因为自己笨拙的姿势不适地动弹,他将孩子递给妻子,转头看向那个女子:“你可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
女子点头,下一刻便因霍光的话而怔忡了:“明日你抱着孩子自诣郡邸狱,出首!”
“你不愿意?”霍光明白地反问。
女子神色一凛,断然地道:“只要有益于曾孙,婢子便是背上骂名又如何!”
――她是皇后长御,本就是必死的!
“好……”霍光点头,不禁轻抚孩子的娇嫩额头:“这么多人的期望,这么多人的保护……虽然会很沉重,但是,你不会让我们失望的……是不是……”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霍光没有看到,他的女儿同样望着那个婴儿,神色复杂,不知在想什么。
注:《西京杂记》记“宣帝被收系郡邸狱。臂上犹带史良娣合采婉转丝绳。系身毒国宝镜一枚大如八铢钱。旧传此镜见妖魅。得佩之者为天神所福。故宣帝从危获济。及即大位。每持此镜感咽移辰。常以琥珀笥盛之。缄以戚里织成锦。一曰斜文锦。帝崩不知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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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该告别的就必须抛下
天色尚未大亮,天空仍是灰蒙蒙的颜色,一辆简陋的牛车在郡邸狱旁夹道中停下。
霍幸君不适地挪了一下身子,抬手拭去鬓侧的汗珠,随后便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休息了两个时辰,尽管仍旧是一身肮脏的妆束,但是,女子的双眼已不再只是两潭死水,反而有种令人移不开眼的神采在其中闪现。
见霍幸君注视着自己,女子微微低头,宫人特有的温顺气质彰显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