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便是他在门前犹豫的这点工夫,已经有卫士频频注目,并不时地交换眼色。

咬咬牙,郭谒告诉自己,他是东宫派的使者,邴吉不敢将他如何,便何况,当年夜深光暗,邴吉也未必能记得他。

“仆奉皇太后诏,赐御史大夫玺书。”郭谒毅然走到御史寺门前,对当值长史出示符节。

长史验过其符,立刻延请其入内,将他领到西曹,向留守的掾史禀明情况。

西曹掾闻言便皱眉:“中使不巧,御史大夫刚奉诏前去宣室。”

郭谒不由一愣,心中竟平静下来,稍稍思忖了片刻,便道:“无妨,东宫只命臣必须亲交御史大夫,其它并无嘱咐。”

“既是如此,请中使在此稍候。”掾史见他坦然,便也依制而行。

郭谒点头答应,示意掾史不必照应自己,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想法,寻了个不打扰其公务的临窗角落坐下等候。

因官署在禁中,距天子起居之地甚近,御史寺远不如其它官署气派,别说宫外的丞相府,便是同在宫内的少府、卫尉寺也远比其大气。

见惯了长乐宫的富丽堂皇,再观这座只见青灰砖色的小院,郭谒着实提不起精神,不一会儿,便靠着凭几昏昏欲望了。

“……中使……中使……”迷糊间,郭谒听到有人自己耳边不停轻唤,正觉心烦,却陡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中使,御史大夫在听事阁相候。”本就焦急的西曹掾见他醒来,立刻连催促。

郭谒连忙站起,一面整理衣冠,一面随他前往御史大夫处理公务的听事阁。

脱履入阁,片刻的工夫,郭谒便又感到一阵心慌,幸好御史丞迎了出来,长揖而请:“请中使示东宫玺书。”

郭谒强自镇定,默默取出玺书,由其检视钤押的玺封。

“皇太后玺书,公离席拜受。”御史丞确认玺封后,立刻朗声通告,同时伏首参礼,郭谒这才持玺书步入听事阁,只见正席案前,一位皂衣青绶的官员伏首长跪:“皇太后长乐无极。”阁内的属官员吏也随之参礼。

郭谒侧让一步,待其礼毕起立,才重回其面前,郑重答礼:“谨谢行礼。”

这是自郡邸狱之后,郭谒第一次见到邴吉,纵然忐忑不安,他仍旧不免多打量几眼这位副相。

那个深夜,隔着郡邸狱的重栏铁栅,同样是一身皂衣的邴吉决然狠厉,以此诏违法,拒不奉诏,令他与同来的羽林骑不敢前进一步。

而此时,站在他面前的御史大夫却是一位眉目慈详的宽厚长者,见他迟迟不言,虽有不解,却并无责备:“中使可是要验仆的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