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错在哪里?
……
兮君站起来,却没有走近刘弗陵的意思,在独榻旁站了一会儿,便向后退了一步,打算行礼退下了。
“颀君”刘弗陵忽然唤了一声,平静、温和得……让兮君觉得陌生……
――一年……的确很久……
兮君直起腰,默默地看着刘弗陵,眼神冷淡得让刘弗陵觉得心痛……
――不是她的错吧……
――她只是不再忍耐了而已……
――她又为什么要忍耐?
――她又何曾那般忍耐过?
刘弗陵看了看自己的左右,一干近臣低头肃立,没有一个人在意他的情绪。
“颀君……”最后,刘弗陵还是只能看向自己的皇后,眼神复杂,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只用这种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了?
刘弗陵不由苦笑,随即便抿紧了双唇。
――不是厌弃,不是怨恨,只是……不再信任……
刘弗陵一阵恍惚。
――女孩冰冷的目光与记忆中的一双眼渐渐重合……
刘弗陵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他竟然才发现啊……
――他的父亲……
刘弗陵攥紧了拳头,拼命压抑从心头涌出的寒意。
――不会的
――绝对不会的
……
然而……
――从什么时候,他的父亲不再看着他?
――从什么时候,哪怕他的父亲是对他笑语,他仍然觉得紧张?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
刘弗陵不是不知道答案……
那一瞬间,他想到五柞宫……
――他的父亲选择的辞世之地……
――在那里……他是何等的惶恐?
……
于是……这才是……他的父亲真正的目的
……终究……
――与那一场变乱有关的人……都是不能幸免的
128、“朕尚可活几时?”
128、“朕尚可活几时?”
“陛下?ぷ畔鹊壑?光辉,以承皇天之嘉佑,钦奉仲春之吉辰,普尊大道之郊域,秉率万福之丕灵,始加昭明之元服,推远冲孺之幼志,蕴积文武之就德,肃勤高祖之清庙,**之内,靡不蒙福,承天无极。”(注)
元凤四年的第二天,长安西北,高庙之阼,霍光东向而立,念出最后的醮辞。
――天子加元服之礼顺利结束。
十八岁的天子身着??玄,头戴通天冠,在《永至》的乐声中步入庙门,在《武德》、《文始》、《五行》之舞中,谒庙,随后,裸享乐于庙。
在高皇帝的神主前稽首时,刘弗陵才真的相信,自己居然完成了整个礼仪
汉承秦制,但是,高祖斩白蛇而起,以赤帝子自居,故而又以周为汉母。因此,汉天子加元服用的周礼――天子四加,而不是秦制的冠剑之礼。
――初加缁布进贤冠,次加爵弁,三加武弁,四加通天冠。
――每一加,都有一整套繁琐的礼仪要完成。
――升阶、降阶、揖礼、还室、更衣……
刘弗陵好几次都觉得眼前发黑,头重脚轻,却终究是撑了下来。
然而,刘弗陵的身体终究是不好,铿?j鼓舞的雅乐虽然肃穆庄严,但是,听得久了,仍然让刘弗陵觉得噪杂,更震得他全身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