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句话:“夫人当初的身券当在中宫处吧?”
显姬地脸色顿时一白,抬起头,狠狠地瞪向夫君的亲信,可惜只看到对方匆匆离开地背影。
霍光果然没有食言,根本没有再等她的意思,登车后便吩咐冯子都御车回家。
眼见主君之车已行,随侍的侍婢不由面面相觑,最后,素来与显姬最相善的一位被众人“推”了出来,磨磨蹭蹭地挨到显姬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夫人……”
显姬就是从奴婢的位置上过来的,如何不明白她们地想法――主君已经回家了,她们不回吗?
的确,此时安安份份地回家才是上策,但是,望了望城西的壮丽凤阙,显姬将心一横:“去建章!”言罢便立刻登车,仿佛是害怕自己很快就会后悔。
众侍婢再次面面相觑,但是,见女君已经登车,又再无其它号令,她们只能整肃了神色,跟着马车往建章宫行去。
到了建章宫北阙,显姬便深深地后悔了,一份久违的屈辱感盈满心田――竟没有通籍建章宫!
―堂堂的博陆侯夫人,大将军之妻,竟没有列在建章宫的名籍之上!
当值的卫侯与公车司马令也十分为难,说明情况后,便小心翼翼地对前来通报地婢女道:“夫人是否请谒?我等可通报谒。”
―这其实一般士庶请谒的待遇,与博陆侯夫人的身份毫不相衬,可是,既无宫籍,想入宫,便只能如此了。
听了婢女转述地话,显姬在车中很想断然地拂袖而去,但是,脸色数变之后,她还是应这个建议。
公车司马令不敢怠慢,亲自往内谒署通报,内谒署也是一阵惊诧,却也不敢怠慢,连忙禀报皇后。
此时已近食时,不过,兮君之前昏倒,至今仍在调养,因此,才刚刚起身,尚在洗漱,听到内谒的禀报,年幼的皇后当时就是一愣,半晌才出声,却是怔怔地重复:“博陆侯夫人?”
在旁侍奉地长御不明白皇后为何如此,听到这话,便笑着接口:“这位夫人与中宫无缘,否则,中宫也要称一声大母呢!”
―若是霍幸君不是那么早死,继母如母,无论如何,霍幸君都要唤显姬一声母亲,兮君自然也需要跟着改口。
不过是一句戏言,谁也没料到皇后竟会有忽然作,竟是猛然打翻了身前跪着的宫人所捧的刻金铜盘。
哐铛一声之后,跪着宫人固然一身是水,殿中其他人更是唬了一跳。
年幼的皇后冷冷地扫了一眼方才说地长御,转头对面前的宫人道:“是我不好,不干卿事,卿先退下。”
那名宫人忙稽退下,心中无比庆幸,而殿中的其他人就没有这份幸运了,尤其是那句说话的长御,更是满头冷汗。
让被波及的宫人退下之后,年幼的皇后并没立刻开口,而这份沉默并没有让人觉得轻松,反而是让人深感压力倍增,待兮君慢慢开口时,不少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气。
“长御。”
虽然殿中不止一位长御,但是,皇后这一声是在唤何人,大家都很清楚。
那句长御惶恐地上前,连连叩,但是,因为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皇后地哪一个忌讳,她并没有开口请罪。
兮君看着在殿中重重叩的长御,不由皱了一下眉,原来莫名而来地怒气,却是悄散得一干二净。
“罢了!”兮君垂下眼,暗暗叹息,“长御也没说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