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是供宫人起居的地方。
两名宦在前殿后面西侧的一间配殿停下,其中一人恭敬地道:“曾孙请进去。”
刘病已眉头紧锁,见两人无意再进,便按捺下所有的忐忑心思,推开殿门,殿内一片漆黑,他愣了愣,咬了咬牙,举步进殿。
殿门在他身后关上,刘病已被吓了一跳,转身盯着雕镂精美的青琐门。
“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刘病已愕然转身,看到陡然出现一丝光亮,不觉惊呼:“大人。”
撩起帷幕,霍光看着仍在愣地刘病已,不由轻轻微笑:“我不能久待,快过来。”
刘病已恍然回神。连忙跑了过去:“大人怎么在这儿?”
跑过去了。刘病已才现。之所以殿内会一片漆黑。是因为厚厚地织锦帷幕将内室与外间完全隔开了。
“大人为什么要在这儿见我?”刘病已有些困惑。
霍光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示意刘病已坐到自己身边。
正北地位置上摆着一张围屏大床。上面铺着柔软厚实地皮毛。床边放着鎏金兽足铜温炉。十分温暖。东边靠墙地长几上并排放着三支凤鸟衔盘样地铜灯。灯光如豆。却足以让人看清室内地一切。
刘病已自然看到了霍光地动作。他抿了抿唇。稍稍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走过去。挨着霍光坐下。
霍光摸了摸他的头,笑得很欣慰,但是,他没有回答刘病已的疑问,而是以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郑重交代:“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儿待着,直到掖庭令来接你,否则,绝对不能出殿门!”
刘病已看了他一眼,在他毫不退让的目光下缓缓点头:“诺!”
霍光很满意地点头,拍了拍他的肩,随即示意他注意自己的动作。
他们坐着的是一张围屏大床,三面都是火齐(即云母)屏风,在灯光散着一种令人心静的柔和光泽,霍光皱着眉在屏风地边缘细细摸索了片刻,最后,仿佛是找到要找的位置,他松开眉头,轻声道:“记清楚这个位置。”
刘病已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霍光的动作。
霍光用力推动那个位置,只听“喀”的一声轻响,屏风的杉木框架在那位置骤然断开。
刘病已惊疑不定地望着当朝大司马大将军,却只见霍光若无其事地木架复位,随即拉着他从大床起身,走向东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