熨帖地齐齐抿到顶上。老太太精瘦,但面庞白润,鼻梁像卧进双眼中央的一块儿和田玉,能映光似的光洁透亮。

像隐约打过照面,却又眼生的不行。

“……您是?”

楼梯口这时候传过来带声儿的徐徐呼吸和踢动阶梯的轻微脚步,李鸢顺手开了纱门,视线下意识循声游移过去。彭小满嘴上贴了花里胡哨的两片绷带,脱了校服衫,套了件印着怪兽大学里大眼仔的宽大黑T,踩着双热带风凉拖;他搭着一截打锈的铁扶手,正站在楼道里轻喘,先看了一眼李鸢,才微瞪着褐黄的眼珠,看门口的小老太太:“……您腿真快,一点儿都不像七十岁的老太太。”彭小满说话的时候,也在微喘。

老太太在围裙边上搭着手,还挺俏皮,努个下嘴冲他眯眼:“就数你慢,一点儿都不像十七岁的小伙子。”

李鸢懵逼。脸朝彭小满:“你……她?”

彭小满挺太好意思的,摸下后脑,解释道:“这我奶奶,非……说要来问你点儿……情况。”

说完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比了比自己的嘴角。

李鸢了然,继而才猛反应过来什么,猛扎扎蹦着向后大大退了一步,光着的腰脊咣当撞上了鞋柜,吧唧晃掉出一只四十多码的黑皮鞋,“您您您您等我一下,我、我进去穿个衣服先。”

一把揪下了嘴里的烟头,在掌心里胡乱地掐熄了。

彭小满探头,看他提着裤腰去遮露出来的一截内裤边,一边慌不择路地往里屋跑,就忍不住偏头按着嘴角生憋着笑。

老太太两手揉搓,冲里头喊,“我小老太太一个不忌讳这个哟,你不着急哦,你慢慢的啊!”

还莫名有点儿调戏的意思。

李鸢胡乱拽了条林以雄的跨栏背心,套上后低头飞快看了眼胸前两点,遮着没露。经过卫生间还钻进去光速漱了个口,用力啐干净了一嘴的烟味儿有屁用,该看的都看清楚了。

“有事您就问,知道的我都跟您说。”李鸢抹了把下巴上挂着的晶亮水迹,侧身让开了地方,“要不您俩进来说吧?家没人。”

“哎不用客气不用不用,没大事,门口说就行,进去把你家踩脏了。”老太太说话是青北口音,单只大段去听倒没什么关系,但个别发音还是比较特殊的,诸如“然”会读“兰”,“搞”会念成“苟”,整体听着平缓温软,语调结尾处会稍俏皮地向上走。

彭小满背着手直直站在老太太身后,听楼道里回响着细幽幽的雨声,抿嘴,转着眼珠子低头看脚,不出声儿。

“我啊,没大事情,我就是想问问,我们家这个小满呀,脸上这个伤是怎么回事啊?”老太太皱上点儿眉头,指指身后,低声:“是不是和人打架了呀?哦我的乖,他一回来我看就在脸上搞了那么大一块伤!问他呢,小兔崽子也不跟我说实话他。”

李鸢听完,把视线不动神色地落向彭小满,见对方冲自己利索且不着痕迹地挤了下右眼别说实话,靠你了壮士,抱拳.jpg。

喜闻乐见。李鸢抬手顶了下鼻尖行吧。

“没,奶奶您放心,他没打架,我坐他后座这我知道。”嘴一张就是句好言好语,谎撒的一点儿也不怵。

彭小满这才一脚迈前一步摊手,明显是充足了底气,“您看吧您看吧!我说我没打架您非不信这回您信”

“你别说话!”老太太回头,伸手在他腰上虚怼了一胳膊肘,回头道:“那小鸢啊。”

李鸢听了一愣,随后一笑。

“哎哟人叫李鸢你非管人叫小鸢人跟您熟么就?”彭小满继续蹿进来插嘴道。

“哎呀呀呀呀就你嘚啵嘚啵屁话多,问你你不说现在嘴溜,有你事儿么?边上待着别出声紧着我先问!”老太太回头一摆手,张嘴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