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的意?思?是, 那?阮家有动作?”

徐德妃的手指在椅背上轻轻点着, 一声接着一声。

“如今形势不好, ”她低声道,“父亲即便武功赫赫,却已被封为忠义伯, 再无可封。”

“如今京中驻防就在父亲手中,你以?为, 陛下因何封姚听月为贵妃,而我为德妃?”

“不是因她生了长?公?主, 只因她是姚相的孙女罢了。”

这些内情,梅影自然知晓。

只不过多年过去,徐德妃膝下无所出, 即便想要更上一层楼, 怕是难上加难。

“可娘娘,您的身体……”

徐德妃面色微冷,道:“如今看那?阮含璋的态度,姚家同阮家或许早就通气连枝, 文官做事总是佯装光风霁月,内里?却脏污不堪。”

“那?些人要是做起恶来,如何是耿直武将能比的?”

如今朝堂之中,文武争端不休,各宗亲、门阀、勋贵相互倾轧,政体已至沉疴。

即便如此,谁也不敢打破平衡。

“当年他们不愿我入宫,就是怕我压过姚听月,以?致武将出头,打压文官。”

徐德妃冷声道:“如今又有阮宝林得盛宠,与?贵妃或成朋党,我们早已水深火热,未来难测。”

梅影姑姑心里?发苦。

“娘娘,我们应当如何?”

德妃沉思?片刻,才道:“你先给父亲去信,告知她姚家和阮家之事,另外再寻几名貌美宫女,就寻阮宝林相似容貌的。”

“当务之急,还是要有个自己的孩子。”

梅影心中不忍,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娘娘,原本计划还是要您调养身体,以?待他日?”

徐德妃抿了抿嘴唇,苦笑道:“我是不成了。”

“否则你以?为,当年为何是我入宫而非阿姐?”

就因为她冰寒入体,难以?有孕。

姚家已有两代后宫之主,即便姚听月并?非皇后,却已是后宫之首,位及贵妃。

文官朋党绝对不容许武将之家诞育皇嗣。

“娘娘,莫要伤心,若将来能有小?皇子养在膝下,自幼细心教养,也同亲生无异。”

徐德妃这才有了些笑容:“是啊。”

梅影顿了顿,又道:“娘娘因何不同慕容婕妤联手?”

既然都是武将,如何也比姚贵妃周宜妃等?人要更好说话。

一阵风吹来,吹动窗棱上挂着的风铃。

叮铃铃声音脆响,之后才是徐德妃低沉的嗓音:“我原不喜她,如今看来,还是要再筹谋一番。”

“正巧,我的生辰要到?了……”

两个人正在密谋,外面忽然传来大宫女桂香的嗓音:“娘娘,奴婢有事要报。”

徐德妃挥手,梅影才说:“进来吧。”

桂香推门,低头碎步前行,在徐德妃面前福礼:“娘娘,方才陛下口谕,命织造局另选蜀锦、青云纱、软烟罗、赤霞锦各四匹,送至棠梨阁。”

话说到?这里?,桂香明显感受到?屋里?气氛森寒,不由抖了一下。

“另外……陛下口谕,织造局白尚服管事不勤,罚俸三月,以?儆效尤。”

徐德妃攥着茶杯的手一紧,下一刻,白瓷茶盏便被她狠狠扔出去,在地上碎成无数星芒。

“贱人!”

徐德妃喘着气,面容阴冷:“这贱人居然敢去乾元宫告状。”

桂香吓得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梅影面色也难看至极,她忙上前轻轻拍着徐德妃的后背,安慰道:“娘娘,娘娘,仔细身体,莫要动气,您的病可还没好。”

徐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