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之壁又如何?希世之珍又如何?在她的活色生香面前也不过是一滩死物。

只要能博她一笑,金山作屋、美玉作舍,也是使得。

“四弟?”钟知生有些疑惑地唤了一声发怔的钟鼓旗。

钟鼓旗猛地一惊清醒过来,但见帘子已将马车的窗子遮得严严实实,再也窥不见任何风光。

他不禁暗暗地唾弃自身滋生的荒谬可耻的念想,怎么也不肯承认自个儿和那些个肤浅愚蠢地被钟玉河靡丽皮囊蛊惑的公子哥是一挂,只怪钟玉河恃艳招摇。

他掩饰什么似的,恼羞成怒地盯着马车骂出声:“不要脸的狐狸精!”

旁人听见只道他厌恶钟玉河,只有他自个儿知道,他胸膛里噼里啪啦溅着火花似的,早就干渴燥郁地灼到喉咙肉口。

一声一声,如雷贯耳。

第九章矛盾

围猎的队伍起初行得还算平顺,出了长安的城区,路就没那么好走了,地上尽是坑坑洼洼、乱石野草。

骑马倒也无碍,只苦了坐马车的钟玉河。

他一向在宫里养尊处优,宫门都没踏出去一步过,就是去宫里稍远的地方都要轿辇驮着,哪里受得泥泞石子路的颠簸。

他被颠得有些反胃恶心,只能乏力地卧着狐皮毛毯,难捱地捎着娓娓哭腔低泣。

太子一直拉着缰绳控制着马驹的速度,紧贴着马车的侧面。

他隐隐约约听到车里细碎的声响,有些担心地唤了一声:“皇姐”

钟玉河将自己的身子蜷起来一些,还是难受得紧,铺天盖地的眩晕感让他无暇顾及太子的声音。

“皇姐”见钟玉河不回应他,太子更是焦急地唤着,生怕钟玉河在里头出了什么岔子。

“皇姐”

“皇姐你说话呀,是不是哪里难受了?”

“你告诉长天好不好,不要一个人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