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下方巾,环顾四周无人,便唤人问道:“公主呢?”
“禀驸马,公主在自个儿卧房呢,吩咐了等您醒来通知您去找她。”
“嗯。”薛豫立点头应道。
他一个猛起,摸摸有些眩晕的脑袋,匆匆披了件外衣就往钟玉河卧房而去。
到钟玉河卧房的时候,钟玉河正盯着空荡荡的桌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很是入神的样子。
待到薛豫立唤了好几声,他才猛然惊醒过来。
“娘子咳咳咳找我何事?”薛豫立掩着嘴咳嗽着,声音是被撕裂似的喑哑。
“你可还记得太子?”钟玉河犹豫一下还是开口道。
“太子?”薛豫立虽不知钟玉河从何而问,还是如实答道,“记得。”
“我要你去寻他。”钟玉河低下头,别开和薛豫立对视的视线,“我若是要你与他为伍,你可愿?”
“娘子先前不是说,保持中立比较好吗?”薛豫立讷讷地疑惑道。
“可我现在要你站在他那里。”钟玉河眉头严肃地紧锁。
“你今日就拿两箱库房里最好的珍珠去太子府邸拜谒,我要明日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你已是太子党派。”
“这是太子以前给我的簪子,你拿给他看,他就知道是我的意思。”
薛豫立有些愣神地看着钟玉河递到他手里的金簪。
簪子向来是定情之物,就算姐弟两人感情再深厚,送簪是否太过了些。
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问,也不曾询问钟玉河要他站到太子党派的原因,只点点头应下。
只是那根金簪叫他紧紧捏在手心。
钟玉河见他尽数答应,反而不知道要继续说些什么,眼神飘忽,想着要是薛豫立问起昨日钟鼓旗的事,要如何应对。
不过薛豫立也没询问昨儿个钟鼓旗的事情,只在走出房门前脚步一顿,目光灼灼地闻道:“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
钟玉河背着光的身子一滞,突然有种拉住薛豫立的冲动,叫他不要去太子府了,别去了,哪儿都别去了。
可他最终没有,嗓子偏叫什么卡住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晌才只闷声道:“嗯。”
薛豫立听他轻得不能再轻的应答,霎时喜笑颜开,面颊裹蜜似的甜甜一笑,满足地点点头,眼角偏是泪盈盈。
“有娘子此言,那便”
“足矣。”
第五十六章结党
朝堂之上一片肃然,皇帝正在议中书令贪污赈灾物资一事,恰是三皇子所奏。
朝堂上的官员大多都缩着脖子一言不发,几个官职稍大的你一言我一语地辩驳着,分为两拨,一拨是以太子为首的太子党,一拨则是支持钟知生的三皇子党。
中书令的官职虽不是什么煊赫的高位,明面上也没和太子党挂钩,但却是个握有实权的,暗地里常为太子办事。
这是但凡深浸官场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与太子作对的三皇子党又岂能不知呢?
往日不管怎么弹劾太子的劣迹,真叫他们动太子的利益他们也是不敢的,一碰到就会被反扑,生生撕下一块肉来。
恶狼太子恶狼太子,又岂是浪得虚名。
如今三皇子明着要与太子作对,是要与太子撕破脸皮了。
“父皇,百万灾民唯一的希望,得以生存下去的可能,就因李中书的贪念,而彻底消失。”
“他吞的是钱吗?是我钟王朝百姓的性命啊!”
“如此丧尽天良的恶徒,又岂能容他再做我朝父母官!”
钟知生上前一步,手拿笏板俯身奏道。
霎时大厅鸦雀无声,就连高位官员辩驳的声响也没了,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