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的笔尖微微一抖,颤悠悠地滴下一个漆黑圆润的墨点。

他抬眸是清霜凛凛,看着那白首不离的河灯漂在微波粼粼的湖面,眼底是水波不兴。

“娘子。”薛豫立气喘吁吁地小跑到钟玉河面前,把捂在怀里的兔子灯递到他面前。

“这附近的摊头大多做的都是普通的莲花样式,没什么特别讨喜的,我寻了好久才寻到这个的。”

“娘子你且看看喜不喜欢。”

钟玉河眼角凌厉地暼过那兔子灯,声音低沉得不起一丝波澜,“不喜欢。”

“哪哪儿不喜欢,我再去挑个”薛豫立手足无措地去拉钟玉河的手,却被钟玉河躲开了。

“哪儿都不喜欢。”钟玉河的直直地看着薛豫立,眼角凝着化不开的寒峭。

“傻了吧唧的灯笼我不喜欢,你叫我娘子我也不喜欢。”

“怎么了”薛豫立霎时慌了神,不知道钟玉河怎么突然之间变了面色,仍执意要去拉钟玉河的手,这次却直接被他用力地拍开。

“是不是我回来晚了惹你不高兴了,下次我绝对不会再犯了了,娘子”

“你听不懂是不是,我说了我不喜欢你叫我娘子。”钟玉河眉头紧锁,不耐烦地转身就走,“这种地方我待够了。”

薛豫立怔怔地看着钟玉河背影,手里的兔子灯低低地垂着,微风吹得里面的烛火摇摇晃晃,终是覆灭。

在他身后就是随着水流远去的河灯,一盏是笔端隽秀的“白首不离”,另一盏却是杂乱无章的“万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