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夫一声厉喝道:“大胆!你知道里面坐的是什么人吗就敢拦?”
“驸马说了今天谁也不许进府,请回吧。”
“你”马夫气得面红耳赤,却是不敢搬出轿中人的身份,他们此次出宫本就不是光明正大的,不好露面。
他刚想劝轿中人另寻他法,就听里面传出阴森切齿的声音,像是恶狼的獠牙狠狠磕在肉骨头上的声音,“我倒是不知道,这公主府什么时候轮到他个入赘的哈巴狗管了,怎么不自个儿流着哈喇子站这儿看门。”
“我没耐心耗,给本太子让道。”
得知轿中人的身份,守卫哪里还敢拦,只能放行。
进府以后,太子就觉得有些奇怪,偌大的公主府竟是没有几个人,连个带路的下人都是他走了好久才寻到的。
来到钟玉河的卧房外,太子叩了两下门唤道:“皇姐”
里面一阵杂乱的声响,随后就是钟玉河惊异到有些慌乱的声音:“你怎么来了?”
“我是偷跑出来的,皇姐你出来见长天一面好不好,长天有些话想同皇姐说。”
“你你回宫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皇姐!”太子的声音剧烈地高昂着,想要破门而入,但他还是忍着,卑微地放下身段祈求着,“皇姐,求求你,你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他贴近房门啪啪地拍着门,可是吱呀一声开门出来的,不是他的亲亲皇姐,而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娘子他身体有恙不方便见客,太子还是请回吧。”
第三十三章可趁之机
“娘子他身体有恙不方便见客,太子还是请回吧。”薛豫立手臂高抬,身躯站成一颗劲松,挺拔地立在打开的房门口。
“客?”太子眉峰一挑宛如出鞘的宝剑,锐利阴寒的清光薄如蝉翼又削铁如泥,生生要割破薛豫立的天灵盖,剜下一层带肉的皮来。
“我是客,你就是主吗?”
“我是皇姐的骨肉血亲,而你,不过是一条侥幸被皇姐捡回去的癞皮狗,做主?”
“你配吗?”太子逼近薛豫立,蹙眉抬眸皆是烈火寒冰淬过的刀刃湛湛,裹着红通通酸溜溜的嫉妒锋芒毕露。
“要看门就该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什么人该拦,什么人不该拦。”
薛豫立被太子凶戾的气魄震得喉头一紧,有些慌乱地回头,看着躲在他背后裹着被褥缩作一团的钟玉河。
像一颗被拔了利刺一身软肋的刺猬,芝麻大点儿的霜粒都能把他砸得千疮百孔、骨断肉折。
薛豫立的喉头梗起一股酸楚的勇气,他是软根子的病书生,他是发锈的铜铁,却在一颗赤心滚烫间锻造出一身钢筋铁骨。
他挺直身板回过头直直地看着太子,“我是公主的丈夫,是驸马,自然是这公主府的主。”
“太子纵然和娘子姐弟情深,但公主已然自宫里搬出,你们再亲也是外人,而且,”薛豫立打量着太子一身黑袍斗篷的隐秘装扮,“皇上已严禁您出宫,您违抗圣命,闹大了也不好看吧。”
太子面色微变,重重地哼了一声,周身的凌厉敛了敛,往缝隙里一瞥,依稀看到裹着被褥的一团身影瑟缩在床上,“皇姐,你出来好不好,出来看看长天好不好?”
“上次长天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求你出来看看长天好不好”
“求你”
“你走吧。”被褥蒙住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明明近在咫尺,太子却觉得他们之间蓦然被切割成了两方渐行渐远的荒土。
“皇姐”
“滚!”钟玉河的耐心被消耗到底,厌烦的声音像鼓里突出来的一根刺,尖锐刺破圆润。
被褥裹着的身影剧烈地一抖,露出一点点黑色光泽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