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我太天真,没想到你的未来崎岖,圣令之下,我们也不过蝼蚁。”

“我会到真正能带走你的时候再来讨要你的心意,要是我能做大将军我就带你走,我不要你等我,别耗着,但你偶尔想想我,别把我忘了”

“我不要你多惦记我,但当我回来的时候,不管我黑不黑,脸上有多少道疤,你都要认出我,抱抱我,至少至少叫我觉得,你这几年也是念我的”

第二十八章妒意

绣着傲雪白梅的广袖低垂,锡壶颀长纤细的小口涌泄清冽醇香的酒液。

霍靖安低眉浅酌,眉梢凝着风霜雪气,就是身在喧嚣闹市的酒楼,前是吆喝叫卖的摊贩,后是把酒狂欢的酒徒,他也不沾染一点儿俗气,像是傲然泥枝的雪梅。

大婚那晚霍靖安已经和薛豫立冰释前嫌,可薛豫立还是不可遏制地去想,要是换做霍靖安,钟玉河还会那样嫌恶吗?

霍靖安有些疑惑地看着坐下以后就没碰过酒盅的薛豫立,“薛弟怎么不喝?”

薛豫立回过神来,慌忙摆摆手,“不了不了。”

“公主她好像不大喜欢酒味,大婚之夜我喝得一身酒气,就惹得她不快了。”

“哦?”霍靖安端酒的手臂几不可见地一颤,莹白无暇的酒盅内里激起一圈一圈荡漾的涟漪。

清酒烹煮的妒意扯着他的嗓子灌进喉咙,顺着气管把他的胸膛烫个面目可憎的血窟窿。

“看来薛弟和公主进展喜人,这才多久就把公主的喜好摸个门儿清。”

薛豫立低低地叹了口气,“我想尽力叫她欢喜,可好像总是弄得一团糟,惹得公主短短两天就发了好几趟火,压根就不待见我。”

霍靖安面色稍霁,状似无意地搁下酒盅,再不去碰。

“你们都是同塌而眠的夫妻了,怎还叫她公主,岂不生分?”

“我们”薛豫立微顿,压低声音接着道:“我们还没同房呢”

霍靖安的眼底有暗光一凛,“还没同房”

“嗯”薛豫立有些苦闷地要去拿酒盅,突然想到钟玉河不喜酒味,就又缩回了手,“她不和我亲近,也不许我叫她娘子,我想和她更近些,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们以后的日子还要很长,你多琢磨她的喜好,凡事多顺着她多替她想想,就算她的心固若磐石,水滴总能石穿。”

“霍兄说得有理。”薛豫立释然一笑,他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也不用急于一时。

“你成婚不过两日,不多陪陪公主,怎么反倒叫我出来喝酒?”

“公主今早进宫去了,像是有什么急事,我”薛豫立有些犹豫,可是想到早上钟玉河凄厉打滚的难受样儿还是说道,“我是有事想求霍兄帮忙。”

“公主她喜欢阴凉的环境,晒不得太阳,一晒就容易身子不适,灵犀宫就种着一排柳树给她遮阳,我也想在公主府弄一排,叫她住着能舒服些。”

“可是种幼苗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长好,我想直接从郊外挖些健壮的柳树来,可这不是个小工程,人力物力都是问题。”

“霍兄你门路广,能否”

霍靖安打断他的话,“我们是兄弟,说什么求不求,既是为公主的身子着想,我定然帮你。”

马车行得很慢,足足一个时辰还没到公主府。

徐徐的微风拂起车窗帘子的一角,钟玉河透过狭隘的缝隙,探看着街边嘈杂肤浅的百姓的生计。

要是他跟了钟鼓旗,以后可能就是要过这样的日子,他不懂,为什么打小儿就泡在金罐子里的钟鼓旗会如此向往寻常百姓的生活。

换做他,怎么也要保住荣华富贵向上爬,他觉得钟鼓旗蠢透了。

可就是刚才那个蠢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