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玉河眼底阴翳翻涌,嘴角却是勾得高,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合卺酒一喝,你说我会不会翘得比新郎官还高?”

林婉柔被他说得浑身都在瑟瑟地发着颤儿,战战地唤了一声:“玉儿”

“衣裳一褪他还能看不出我是男人吗?”钟玉河的面色蓦地阴沉下来,遮掩不住的焦躁忿恨,“你想我找个傻子还是干脆找个瞎子?”

林婉柔慌乱地去拉钟玉河的手,灵光乍现,缓缓道:“不需要找个瞎子只要找一个能装聋作哑的不就行了。”

钟玉河闻言骤然冷静了下来,沉沉黑眸里微光细闪,直直地看向林婉柔,“你什么意思。”

林婉柔见钟玉河总算平静了些,忙接着道:“只要找个地位稍低点儿的郎君,就算你不圆房,谅他也不敢嚼舌根,不就能瞒下来了。”

“我们先在这些个画像里挑挑,没有合适的人就再去宫外头找找,总是能找到的。”

钟玉河蹙着眉思量片刻,觉得这个法子可行,便也跟着林婉柔一起翻看画像。

连着看了小半个时辰钟玉河都没挑出一个满意的人,直到他看到一个长身玉立、眉目疏朗的白衫男子。

“他怎么样?”钟玉河面色稍缓,指尖点点画像上俊秀的男子。

林婉柔凑近些来瞧,在看清钟玉河指的究竟是谁后,脸上霎时就垮了下来,忙道:“不可。”

钟玉河不解地看向林婉柔,“为什么?”

“我看别人都有在画像上道明出身,唯他一人一字不提,甚至连个名儿都没有,难道不是出身低微拿不出手吗?”

“不着绮绣锦衣,不戴朱缨宝饰,就干干巴巴一件白袍敝衣,我看就是个穷酸书生。”

“你瞎说什么呢,”林婉柔不敢苟同地摇摇头,“他是当朝右丞的二儿子霍靖安,哪儿是什么穷酸书生。”

“丞相的二儿子?”钟玉河惊愕出声,“我怎么没见过,而且他这样破败”

“他五岁名动长安的时候,你还在乐颠颠地玩儿你的鼠毛小球呢,能知道他才怪。”

“霍靖安早慧通达,五岁熟读四书五经,六岁就能吟诗作赋,十三岁考得举人,十六岁皇上有意招他入朝为官,却被他毅然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