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寺正一噎,点头道:“是,是,不过吴寺正若是想要靠外些也无妨,我那……”
吴罚摆了摆手,道:“不必麻烦,这厢便很好了。”
一间房,两张书案,一座宽宽的屏风格挡。
眼下不过是个七品小官,这样的布置便已经很好了,再差的地方吴罚都待过,他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寺正只设两人,已然是宽敞了。评事足有八人,四四而分,挤在两间房中,冬日里倒是暖和,夏日里可就难熬了。”
白寺正这话倒不是有意要提及吴永安,只是话到嘴边,顺口罢了。
“前后窗户洞开,穿堂风过,倒也凉快。”吴罚打量着房间中的布置,随口道。
“寺正以审案为主,咱们这房里是可以这样,可评事们房中案卷纸张众多,房门都轻易不开,何况穿堂风呢?”白寺正解释道。
吴罚睇了白寺正一眼,道:“抄录、文书、簿籍,我以为这些事儿大多是主簿、录事份内,评事们即便需得动墨,也不比他们辛苦吧。”
白寺正没想到吴罚倒是懂一些,道:“这倒是了,岂止差事繁重,月钱也少许多。”
白寺正出身不高,他的父亲、祖父,都只是这京中小小七品官。
他算是是一步步爬上来的,主簿、评事,如今在坐在了寺正的位置上,他清楚自己的斤两,大概是到头了。
不过今日才见了吴罚第一面,他就觉得这人必能有所为。
第一百七十八章
撒气
“夫人,晚膳都备好了,可传吗?”香阳对高曼亦道。
高曼亦正读书给梅姐儿听,闻言往窗外睇了一眼,眨了一眨眼,道:“夫君怎么还没回来?”
“门房跑腿的传了话,已然是到外院了。”香阳道。
高曼亦唇边荡漾起笑容来,道:“那便传吧。”
她不觉得今日与往常有什么不同,自得知高曼亦怀有身孕之后,每日晚膳吴永安都会与她共用。
梅姐儿知道自己很快要多一个弟或妹,乖巧了许多,也少有再惹高曼亦生气的时候。
高曼亦生梅姐儿的时候,吃了极大的苦头,香阳香寒看在眼里,很是心疼。
这一胎便仔细的请教了大夫,每道菜都是温润却不叫人肥壮的。
一道道的看似俭素的菜色,实际上是极费工夫的。
只瞧那一盅清汆丸子,用得可是猪骨、鲜鸡、鳝鱼骨熬出的高汤来汆,油星子血沫子撇的干干净净。
只有做的人知道这道菜有多么麻烦,吃的人却不知道。
吴永安挂着张脸回了灵犀院,梅姐儿人虽小,可天性敏感,早早觉察出了气氛的憋闷,匆匆扒了几口饭便说自己饱了。
吴永安睇了梅姐儿一眼,看她碗边散落着几粒饭,便板起面孔想要斥责。
高曼亦假装未察,对香阳道:“带姐儿去外头逛逛,消消食吧。”
梅姐儿紧张的睇了吴永安一眼,临走时又回首望了高曼亦一眼,她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莫名感到担忧。
梅姐儿出去后,高曼亦收起那副懵然不知的样子来,尽量好声好气的对吴永安道:“夫君,怎么了?”
吴永安瞥了她一眼,指着桌上的菜肴道:“在大理寺忙了一日,回来还是吃些穷酸气十足的菜,也不知我们吴家是不是气数已尽!要你这般节俭!”
高曼亦觉得吴永安这些话简直是莫名其妙,压着怒气道:“我孕中畏惧油腻之气,所以大多数菜色清淡,可这清蒸鲈鱼,不也是夫君你一贯喜爱的吗?”
吴永安嗤笑一声,道:“你自然是紧要的。闻不得油腻之气,行不了不洁之事。”
高曼亦听出了吴永安的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