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之人皆听得出来,他这语气已是难得的温柔。
吴雁羞涩的望着吴罚一笑,咬唇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便回去了。”
她似是有些神魂颠倒了,差点忘了与郑令意说话道别,还是绿珠在她身前拦了一把,才叫吴雁记起。
心不在焉的废话几句后,吴雁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去了。
郑令意虽不与吴雁一个小丫头计较,但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抿着一缕发丝在指间绕了绕,又睇了吴罚一眼。
吴罚看书看得专心,并未觉察,只是过了一会子,靴上忽落了一双娟秀的绣鞋,鞋上蔷薇栩栩如生,连细刺都被精巧的勾勒出来。
前些日子吴罚刚见郑令意在绣这鞋面,没想到现下就已经穿上了。
“嗯,绣得好看。”吴罚还以为郑令意是在炫耀女红,便很不吝啬的夸了一句。
从前他生母还在时,便曾教过他,‘女子总是爱听好话的’。
这话吴罚一直记得,如今才算是有了用武之地。
可这句好话却是没什么用,吴罚又叫郑令意不轻不重的踏了两脚。
郑令意踩完他之后,竟还施施然离去,连半句解释也没有。
吴罚很是困惑不解,还是绿浓在旁忍笑道:“姑爷,快进去陪夫人吧。”
‘女子,真是叫人捉摸不透。’
吴罚这样想着,拿起落在秋千架上一本薄书,寻着她的香踪进屋去了。
这事儿像一件小小插曲,在夫妇二人的生活中吹起一圈涟漪,很快平静如初。
不过郑令意面容转好一事,却很快叫乔氏知晓了。
于此,郑令意并不觉得奇怪,也对吴雁没有任何埋怨,只要开了一个小口子,消息总是会漏出去的。
何况这是在吴家,说到底,这吴家还是乔氏手下的吴家,而不是她郑令意的吴家。
……
鸡鸣隐约响过三声,绿珠洗漱完,正睡眼惺忪的打着呵欠往小厨房走去。
郑令意昨日已经吩咐,说今日要两盅姜丝肉粥,再添些饼子就好,不必太过麻烦。
金妈妈年岁大了,总是睡不着,这个时辰已经起了。
绿珠进小厨房一瞧,已经满屋的米香,金妈妈正调弄着米糊,打算等主子们醒了,再烙上几张香软的蛋饼。
绿珠挨着金妈妈说了几句甜话,哄得一个刚出炉的蕨菜肉包吃。
其实这包子本来就是给下人们备得吃食,两人不过是玩闹说笑。
“你这丫头,还不快去替了绿浓。”金妈妈在绿珠背上轻轻一拍,笑道。
绿珠去小厨房外的水缸边上净了手,肚中饱暖,便傻呵呵的端着一壶热茶往正院走去。
绿珠经过院门时,见刘婆子和裘婆子两人肩抵着肩紧靠着,像是在堵住什么。
绿珠走近几步,听见她们二人在跟门外的人说话。
这几个婆子原来可是一把粗粗的嗓子,眼下天儿还早,不愿扰醒了主子,这才憋成了细嗓子。
可即便是强作细声细气的说话,仍是冒着火星子,像是随时都能吵起来。
裘婆子和刘婆子的声音混在一起,绿珠勉强听了个分明。
“这时辰叫我家夫人起床,也不早吩咐一句,谁知是不是你胡言。”
听着听着,却觉有些不妙了,绿珠上前道:“妈妈们,这是怎么了?”
两个婆子闻言让开一条路,绿珠一眼瞧见铁青着一张脸立在门外的万圆圆。
“真是没规矩!竟叫几个看门的婆子跟我说话!”万圆圆像是气极,一抬脚却又被两个婆子给拦了下来。
“反了!反了不成!?”
万圆圆在吴家地位尴尬,却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