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蕊被满面的红疹吓了一跳,走近了几步,想要再看看清楚,但郑令意又把扇子给挡了回去。
“新婚第一日,倒也不必这么急。”绿珠瞥了黄蕊一眼,咬牙低声道。
声音虽低,可黄蕊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你浑说什么!”
两人针尖对麦芒,眼见就要起争执,郑令意这才急急的搁下扇子,走到两人中间挡着,道:“绿珠,无根据的话怎能乱说。”
她面上的红疹做不得假,可不是什么胭脂能弄出来的。
疹子越红,衬得她肤色愈光洁,就像锦缎上的虫洞,越是名贵的锦缎,越叫人心疼,黄蕊几乎要同情她了。
郑令意觉察到黄蕊的视线,无奈的用手掩着半边的脸,道:“这疹子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生出来的,其实昨日在路上便觉面庞有些发痒,许是用的脂粉不对,不论如何还是看过大夫再说。”
黄蕊看着她面上的状况,实在是做不得假,便道:“三少夫人这样,瞧着确是挺严重的,奴婢先回去与夫人说一说吧。至于大夫,去外院寻个小厮请一个,在门房册子上记一笔就是了。”
郑令意又用扇子挡上脸,抽噎道:“也只能如此了。”
黄蕊走后,绿珠与郑令意对视一眼,想到方才装腔作势的假模样,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少夫人,大夫还得请吗?”绿珠瞧着郑令意从妆匣里摸银豆子,问。
“自然了。戏哪有唱一半的。”郑令意正把一个银豆子放进绿珠手里,余光觉察到吴罚在看自己,便转首看他,道:“怎么了?”
吴罚手里卷着本书,对着她一扬,道:“不必那般多,寻个年岁小些的,给几个铜板就够了。让他去请康宁坊的小杨大夫来。”
绿珠一听能省钱,立马把银豆子给放了回去,又从妆匣边上的茶罐里摸出十枚铜板来。
郑令意见她将铜板一枚枚排在手心里,数得清清楚楚,心下很是熨帖,便道:“多拿几个,让小厮给你带些零嘴也好。”
绿珠到底年岁小,有些贪嘴,便又羞涩的摸了三枚铜板,兴高采烈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