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请甘松来吗?”郑令意有些不解。
“甘松如无根浮萍,本就是个无名大夫,咱们请他岂不怪哉?贸然将他露于明处,恐叫人生疑。我也是认识这位小杨大夫,他是个大智若愚的性子,会更妥帖些。”
吴罚考虑周全,郑令意只觉自己还需得磨炼。
“令意,过来。”
不知怎的,每当自己的名字从吴罚口中念出时,总觉得更好听几分。
郑令意走近他身侧,见他修长的指尖落在绿浓的那张身契上,点了点,又抬首看向她,道:“是假的。”
郑令意自然失望,可也不十分意外,她安慰的望着绿浓一眼,对方反倒对她一笑。
吴罚拿起一张白纸,上面是绿浓刚印下的一个指印,将这指印与身契上的相较,便知这根本不是同一人的。
“看来鲁氏早早打算好了,只待时机来戳破此事,抓绿浓回去。”郑令意蹙眉道。
吴罚又拿起那张假身契细细端详,道:“也不必怕。把柄如今就在咱们手里呢。”
“何意?”郑令意追问道。
只见吴罚重新将那身契放回匣中,对她道:“伪造契书,可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小罪。”
郑令意一喜又一颓,道:“可她手中是有真身契的,也不算是凭空捏造,这身契上唯有指印是伪造的,恐也算不得什么大罪吧。”
吴罚望着郑令意,缓声道:“这身契上的确只有指印是伪造的,甚至连契尾上的官印都是真的。”
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私造官印乃流放之大罪,鲁氏自然不敢,竟与官府勾连,弄了一个真的官印上去。
郑令意倏忽睁大了眼,随后又蹙了蹙眉,犹豫道:“如此,是否牵扯太广?咱们招架的来吗?”
她不是害怕,而是有自知之明。
吴罚一默,良久才模糊的道:“也许,可借他人之力。”
第一百三十章
妯娌
吴罚心中还没有定数,所以并未详说。
郑令意信他,且好好将绿浓藏上一段时日再说。
院门口立着两个粗使婆子,隔两个时辰换一班,不论何人,没有通报是进不来的。
绿浓也可待得安心些,一时半会的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带走。
郑令意将自己的嫁妆单子取了出来,让绿浓去盘点入库。
眼下要忙得事情多了去了,县主给的嫁妆虽没什么问题,可也要查过账本,见过那领头的佃农,叫他知晓上头已然换了主子。
至于鲁氏扔过来的嫁妆,更是要细细盘查。
昨日吴老将军和乔氏给的两个红封也被打了开来,吴老将军给的是一叠子银票和契书,吴罚瞥了一眼,沉默不语。
吴老将军给的是多了些,可乔氏给的忒少,银票薄薄几张,还搁了两个不怎么值钱的银饼子,难怪拿着的时候手感那般怪。
两人给的加起来,倒也差不多是这个数。
郑令意正理着契书,眼前忽落下一叠纸,皆是些契约文书。
“婆子们的身契舅母已经给你了吧?还有一些空置的铺面田地,一并交由你打理吧。”吴罚道。
郑令意点了点头,忽想起一件要紧事,从匣中取出一份契约来,递给他道:“你帮我瞧瞧,这间铺子有无问题。我瞧着地段颇好,鲁氏给了我做嫁妆,我倒有些不信了。”
吴罚接了过来,垂眸盯着着那个地址看了良久,低声道:“西市寒衣行?”
“嗯,大抵就是那种春夏歇业,秋冬忙活的冬衣铺子吧。”
吴罚此时正盯着契书,郑令意便有些放肆的盯着他那浓长的睫毛看。
“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过些时日我去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