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白兔。
绿浓已知郑令意遮掩肤色一事,这些年她一直掩盖着,皮子藏在黄粉之下,不见天日,反倒愈发白皙剔透。
绿浓曾替她擦过脸,就像是拂去冰面上的落叶,又像是吹掉古玉上的灰尘,露出那一层冰肌玉骨,叫人叹服。
郑令意像是一点也不觉得可惜,日日照旧敷着黄粉。
绿浓却心疼她锦衣夜行,日日都要难受上一回。
“明日夫人带您去宫里赴宴,奴婢心里总觉得不安定。”
这消息是早先传来的,说是鲁氏开恩,只带了郑令意一人,叫人觉得怪异。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截了郑令意的婚事,所以要找补给她。
郑令意才不信鲁氏有那般好意。
说是宫里设宴,实际上是德容太后一人的意思,只是用宫里的名头,显得架子大一些。
“提防着些也就是了,咱们也没法未卜先知。”
绿浓这多思多虑的性子还是跟郑令意学的,郑令意又岂会心宽?
这宫里,郑令意还是第一次去。
听温湘芷信里说过两回,只说吃食花样多,但却也没比家中的好吃多少,规矩也多,动不动就要行礼。
若是害怕,礼数做周全后,低头不语便是了。而且边上时时有宫婢提醒,若不是有人刻意设计,倒也不会露怯丢丑。
郑令意怕的就是‘刻意’二字,她心性果毅镇定,可见识只在书上,到底没有经历多,心里多少有些惧意。
入宫那日,鲁氏又让郑令意与她同坐一辆马车。
郑令意一进马车,就见鲁氏正襟危坐,面有薄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