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棠赶去园子的时候,顾如璋正拿刀架在裴凌的脖颈上,气氛剑拔弩张。
薛玉棠吓了一跳,喝道:“阿璋住手!”
她拎着裙裾,快步从长廊出来,朝来两人走去。
裴凌唇角微扬,身子往顾如璋架着的刀刃微倾,颈间皮肉划破,有血珠渗出。
顾如璋皱眉,刀背朝裴凌肩膀狠狠一拍,裴凌捂着肩膀连连后退。
“好端端的,怎打起来了?”薛玉棠站在两人之间,脸色煞白,瞧见裴凌脖颈的伤,急着上前查看。
“我没事,”裴凌摆了摆手,捂着脖颈的五指指缝渗出血来,他看向顾如璋,语重心长道:“阿璋你这脾气要改改,不可再这般莽撞了。”
顾如璋抿唇,狭长的眸子微眯,满是阴鸷的杀气,又带着几分看戏的意味。
薛玉棠黛眉轻蹙,看了看裴凌,又看了看顾如璋,恍惚间明白了什么。
她蓦地推开裴凌,转身挡在顾如璋身前,“哥哥,你又欺负阿璋。”
顾如璋愣住,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娇小的身躯筑起一道屏障,将他挡在里面。
薛玉棠牵住顾如璋的手,紧紧握了握,“定是哥哥说了什么难听、偏激的话,从小时候到现在,每次都是这样激怒阿璋,是哥哥不对。”
“阿璋,我们走。”
顾如璋被薛玉棠牵着离开,那被她牵着手松动,反扣住她的手,五指|插|入|指缝,与她十指紧扣。
顾如璋的唇扬起抹好看的弧度。
第28章 和他的关系竟如此亲密了
男人宽大的手紧紧攥着她, 十指交扣着,薛玉棠心跳如擂, 看似是她牵着顾如璋离开,实则是她被男子带着走远了,行走间手掌擦碰到银白铠甲,他身上的气息随着风萦绕在鼻翼。
薛玉棠脸颊微微发烫,虽然赐了婚,但也不能如此亲昵, 小声说道:“你放手,丫鬟们都看着呢。”
顾如璋垂眸看去, 轻轻捏了捏女子温软的手,牵着走下回廊,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薛玉棠忙将手缩回袖中,手掌还残留着男人的余温,仿佛还被她握住般,她红了耳尖, 低头领着他离开。
宅子不大, 穿过抄手游廊, 便到了薛玉棠住的院子。
薛玉棠带着顾如璋去亭中坐下。
男人坐在她旁边,身姿挺拔,一袭银白盔甲在阳光下折射出锋芒, 腰间悬着佩刀,骨节分明的长指垂放膝间,有几分运筹帷幄的意味,少年将军, 威仪赫赫。
记忆中那张青涩的脸张开了,五官硬朗深邃, 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寡言少语带着几分淡漠,气质矜贵,宛如高山雪峰之花。
听素琴说,顾如璋战功赫赫,如今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她来京治病时,就一直借住在他的府邸。
男人深邃的眼看着她,将她的偷看抓个正着,薛玉棠方觉失态了,不好意思地低头,眼神闪烁局促,纤指理着左侧垂落的乌发。
那道目光没有挪移,似乎也在打量,薛玉棠右手下意识抚上额头包扎的白布,道:“前些日子我在山中遇匪,撞到了头,将许多事情都忘了,记忆还停留在你准备投军时。”
薛玉棠抬头,问他道:“我平日怎么称呼你的?是顾将军?”
年少时的感情朦胧,她当他是亲近的弟弟,阿璋阿璋唤他,这会儿两人都长大了,他在京城也有了府邸,两人之间的称呼应该变了吧。
顾如璋看着她,女子簪了绒花的发髻半绾,剩余的乌发全理至左侧身前,温婉明媚,憔悴的脸未施粉黛,唇色浅浅,有些苍白,额头缠着包扎的布条,两道柳叶细眉微微蹙起,一剪秋瞳生出淡淡的忧愁。
“都忘了?”顾如璋问道,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