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自责道:“都是哥哥不好,带着你去寺庙,回程遇到山匪,害棠儿受了伤。”
他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手里拿着一个七彩风车,递到薛玉棠面前,露出衣袖的手腕缠着醒目的白布。
薛玉棠小时候对风车爱不释手,她接过裴凌的风车,在手上把玩,拿起轻轻一吹,七彩风车转了起来。
“哥哥别这么说,这次哥哥也受了伤。”
她听说裴凌伤了手臂,满臂都是血,光想着就觉触目惊心。
裴凌在薛玉棠身边坐下,道:“等棠儿的病痊愈,我们就离开京城,回家去。”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薛玉棠的发顶,语气温和,是疼爱妹妹的哥哥,“这次哥哥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了,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
“都听哥哥的。”薛玉棠拨转着风车,阳光下转动的彩色纸张成了个圆圈。
等回了锦州城,她要去爹爹的墓前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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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一匹骏马驶入京城。
顾如璋剿匪归来,连衣裳都还没来得及换,穿着盔甲便风|尘仆仆地入宫面圣。
一个时辰后,顾如璋带了道圣旨,与殿前太监汪贵离宫。
梁琦在宫外候着,眼睛都快望穿了,终于把顾如璋盼了出来,上前相迎,将人引到一边,拿出府上刚送到的密信,道:“将军不好了,素琴传来消息,薛姑娘出事了。”
顾如璋眼锋一凝,接过信拆开,一目十行,长指将信纸生生戳穿,脸色越发阴沉,宛如黑云压城,周身气息骤降,请了赐婚圣旨后的喜悦荡然无存。
顾如璋冷若冰霜,大步流星回到马旁,翻身上马,“汪公公,立即去裴府。”
言毕,他勒了缰绳,急急策马离开,汪贵愣怔着望向男人的背影,“顾将军不回府换身衣裳?”
声音怕是还没传到他耳中,那背影便消失不见了,汪贵拿着圣旨忙追上去,心道这是突然发生了何事,慌慌张张就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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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前平泉县县令薛鹤安之女薛玉棠德才兼备,性情温良,言容有则,今有车骑将军顾如璋,骁勇善战,屡战屡胜,外御敌国,内平寇乱,乃国之栋梁。二人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实乃天作之合,今朕特赐婚二人,令二人结为秦晋之好,择吉日大婚。望尔等婚后举案齐眉,相濡以沫。钦此!”
汪贵宣读完赐婚圣旨,薛玉棠愣怔,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薛姑娘?”汪贵拿着圣旨又唤了一声,裴溪扯了扯薛玉棠的衣袖,她才有了反应,双手将圣旨接住,谢恩。
汪贵扶薛玉棠起身,女子的额头受了伤,包扎着,似乎有些严重,难怪顾如璋连盔甲都不卸,急匆匆便来了裴府。
汪贵:“圣旨宣完了,咱家还要回宫复命,便不多留了。”
众人欠身相送,“恭送公公。”
突然来了宫里的人,薛玉棠仿佛跟做梦一样,恍惚地拿着圣旨,她竟被赐婚了,和阿璋。
这位她虽然前几日才见过,但因为失忆,她甚至都不知他长大后的样子,性情变没变。
薛玉棠拿着圣旨,偷偷抬头打量一旁的男子。银白铠甲,腰间别刀,威武霸气,身姿挺拔如松,面容冷峻,五官立体深邃,如刀雕刻般精美。
记忆里的男人与她一般高,正准备去投军,如今她才堪堪够到他的臂膀。
男人似乎发现了她的偷看,目光与她相撞,薛玉棠心跳如擂,匆忙敛了视线,低头看向圣旨,脸颊不自觉发烫。
“娘,我先回房了。”
薛玉棠害羞说道,拿着圣旨低头从顾如璋身边经过。
顾如璋敛了敛眉,眸中涌出一抹暗色。
好在裴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