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变凉,她大口喘着气,试图从梦境中抽|离。
外间守夜的素琴听见动静,急急进来,将烛台上的几盏灯都点燃。
摇曳的火光映在帐子上,薛玉棠胸膛起起伏伏,颤抖着手抹着眼角的泪,苍白的脸颊失去血色,泪痕涟涟,乌发蓬松,凌乱地散在枕间。
素琴捏着丝绢,替她擦拭眼泪。
薛玉棠握住素琴的手,一闭眼全是梦境中顾如璋浑身扎满箭,倒在血泊里的场景,心底不安酸涩的情绪再也控制不住,侧身蜷缩着,呜咽地哭出声来。
素琴顺了顺女子的背,安抚道:“将军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逢凶化吉。”
“我梦见他了,他孤立无援,万箭穿心,倒在了血泊里。”薛玉棠心痛,泪水模糊视线,懊恼地揪着衣领,哽咽着说话,“我都……都握不住他伸来的手。”
除了薛鹤安离世那次,素琴还是第一次见薛玉棠哭得这般伤心,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安抚道:“您保重身子,梦是反的,将军肯定没事的。”
泪水迷糊的双眸怅然失神,薛玉棠摸上微微隆起的小腹,掌心在跳动,似乎是腹中的孩子在回应她的抚摸。
薛玉棠一夜未眠,心里惴惴不安,白日里总是不自觉望向益州的方向,等着那边传回消息。
十日后,梁琦终于带回来前线的消息
确如之前的传信,顾如璋落入敌军的圈套,但最后他单枪匹马,长戟挑了将帅首级,从一片尸海中杀了出来。
梁琦道:“将军受了伤,但并无大碍,已经又上战场了。”
薛玉棠长舒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慢慢落了下去,手掌抚摸着小腹,心里踏实不少。
云翎居这边的心安了下来,梁琦又急急去了西院,亲口告诉顾婉音这个好消息。
秋风萧瑟,顾婉音带着谢淮旌坐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听闻前线传讯,眉头逐渐舒展,“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雍州境内叛党猖獗,将军便与太子殿下分开制敌。将军主战雍州,于是领了骁骑卫前往,与祁连将军配合,里外夹击,已经将雍州境地的叛党尽数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