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妄怀仰首,重重闭了闭眼,喉结来?回滚动。
再睁眼时?,眼底的慾仍旧未能散去。
他?自幼习武,耳聪目明,床榻间少?女的呼吸声虽然轻缓,落在他?耳中却尤为清晰。
良久。
裴妄怀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收回光,为她掖好被子之后,转身离开。
夜已深。
凝曦院中光亮澄明,熙和一片。
紫苏和桂枝守在廊檐下,虽然心中担忧,却也不敢多瞧多听半分。
直至正屋的门打开,男人高?大沉冽的身影被灯笼的光拉长着映照在地面上,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半隐在阴影之中,透出几分阴鸷。
“侯爷。”
紫苏和桂枝心一惊,连忙低头行礼。
“照顾好你家姑娘,”只留下这一句话,裴妄怀大步离开凝曦院。
翌日。
晨曦微起,日光中灰尘轻舞。
经过一夜,花瓶里的花苞盛放,娇蕊稚嫩,镀上一层珍珠光。
凝曦院正屋里,姜今也幽幽转醒,捂着脑袋坐起身。
少?女身姿窈窕,一身素白里衣更衬得肌肤娇嫩。
衣襟宽松,衣领半落,肩头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
紫苏听到动静,端着洗漱用具入内,“姑娘,您醒了?”
姜今也脑袋还有些?疼,软软地应了声,“嗯。”
“我这是怎么了?”
“您不记得了吗?”紫苏放下手里的东西?,动作?利落地挽起床榻边的幔帐。
姜今也仔细回想了下,可脑海中只有一些?模糊的片段,连不起来?。
乞巧节,季羡汎和梁骐然,庆和楼,戏曲...随后的印象便越来?越模糊了。
恍惚中她甚至还看到了陈奕白?
还有擎月...?
姜今也猛地回过神,“擎月呢?”
紫苏手里动作?一顿,眼神有些?闪躲。
“...擎月...在受罚...”
“什?么?!”
姜今也什?么也顾不得了,直接踩着趿履往外跑。
“姑娘!姑娘!您还没换衣裳。”
紫苏手忙脚乱,来?不及拿别的,直接扯下衣架上的披风,急忙跟着跑出去。
好在凝曦院有专门的廊道连接着主院。
内院与内院之间,倒是没见有多少男仆。
一路小跑,“砰”的一声,主院书房的门被一股大力推开。
“阿兄!”
姜今也身上披着一件水青色的披风,满头墨色发?丝未曾打理,披散在肩头,衬得那?张精致的脸蛋越发?小巧。
“阿兄。”
她急匆匆推门而入,每一步都迈得急切。
裴妄怀执笔的动作?一顿,墨色晕开,这一整宣纸作?废。
他?眉目微敛,强压下心中随着这一声“阿兄”而泛起的涟漪,这才抬眸看向她。
这一眼,便瞧见?少?女跑乱的披风之下那?件素白色的里衣。
裴妄怀眸色骤深,开口?的声音有些?冷,“穿成?这样就过来?了?”
姜今也一愣,捂紧自己的披风,绕过桌案来?到他?身边,“阿兄,能不能不罚擎月?”
裴妄怀将狼毫放下,“护主有失,理应受罚。”
这是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也是他?身边之人始终贯彻的原则。
可姜今也却不觉得昨夜是擎月失职。
“昨夜的事实属意外,庆和楼是正儿八经的戏楼,并非什?么烟柳之地,那?厢房也是我自己误入的,并非是被歹人掳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