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寂静中,擎风的声音传来,“侯爷,此事要如何处理?”
他自是知晓裴妄怀不可能娶云昌伯的女儿季羡汎,可绣球眼下确实在府中。
此事总得给人家云昌伯一个?交代。
若是一个?没处理好,被云昌伯弹劾至圣上面前,也不是没可能。
裴妄怀倏然想起,那日在千佛寺求经书时,圆方大师说过的那番话。
“观自心,性?自净。”
“侯爷性?情两变,当?是心有所碍。”
“伴生而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此乃上解。”
他与裴时渊,本就是同一个?人。
裴时渊闯下的祸,自然得由他出面解决。
想到这儿,裴妄怀声音沉得吓人,“让文房备信帖,再让陈叔从库房中挑几样贵重?些?的礼物。”
“上门拜访。”
事到如今,他只能去收拾这个?裴时渊留下的烂摊子。
云昌伯膝下就只有季羡汎这一个?女儿,季羡汎自幼身体不好,几乎药罐子里泡着长大的。
云昌伯季望铭十分疼爱季羡汎,若是知晓此事是个?乌龙,保不齐得闹一通。
但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毕竟这事,是“自己”理亏在前。
擎风拱手作揖,应了声“好”,转身离开书房。
哪知房门一打?开,就看?到姜今也急匆匆前来,一副正压敲门的模样。
擎风让开半步,“侯爷就在里边,姑娘请进。”
姜今也接过身后紫苏手里的漆盘,让她候在外边,自己进了书房。
“阿兄。”
虽然漆盘上的东西用红布盖着,但裴妄怀还是一眼便看?出,那上边便是那个?绣球。
他再度按了按眉心,“你知道?此事了?”
若他没记错,姜今也宿醉醒来,通常会?将前一夜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她拿着绣球过来,想来是院子里的人已经同她说过如今的情况。
她道?,“此事由我?而起,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更何况,此事关乎另一女子的婚假,若是有需要女眷出面的地方,还是由她来比较好。
“也罢,”闻言,裴妄怀缓缓点头,“但你切记,这绣球是我?昨夜饮多了酒做的混账事,与你无关。”
让姜今也同去,只是为了以防若是需要同季羡汎沟通时,他一个?外男不太方便,并?非是想让这事的责任都落在她身上。
不管什么原因,绣球都是他取下的。
此事是裴时渊的责任,并?非她的。
听到他的话,姜今也下意识抬眸看?向他,便见男人漆黑的眼底全是不容置疑。
是想让她在家中定下这商量好的“计划”。
“好,我?听阿兄的。”
兄妹二人商量好,这才?坐上马车,一路往云昌伯府而去。
云昌伯府在康宁坊,离永定侯府并?不远。
仅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就停在云昌伯府门前。
候在府门处的小厮看?到马车上悬挂着永定侯府的徽识第一眼时,用力眨了眨眼,差点以为看?错。
第二眼,则被裴妄怀那骇人的神色吓得差点以为他是要代表刑部?来抄家的。
小厮急忙进去通禀,兄妹二人这才?入内。
云昌伯府虽没有郡主府大,但胜在装潢雅致,园林饰艺,一切颇有讲究。
偏厅之中,云昌伯季望铭正端坐于上位,看?到裴妄怀时,虽是心中对他有些?犯怵,但只要一想到裴妄怀做出来的混账事,季望铭便把?心中的那半点气?弱也抛之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