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差点没绷住,好气又好笑,淡道:“昨晚失眠。”
沈略拨弄了下垂直颈窝的长发,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一话茬,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
唐颂斜眄着她,勾勾手指喊:“过来!”等她犹疑着走近后,他故意说道:“我瞧着你睡得倒挺香的,电闪雷鸣天塌了都没动静。跟我说说白天都干吗了,寻了什么安眠的好法子也传授我几招呗。”
听他这么一说,沈略心里开始咚咚乱跳,心虚地咕哝道:“我能干吗?没事发呆呗,脑子木了自然就困了。”
“很无聊?”唐颂挑挑眉毛,继而话锋一转,懒懒讽道:“那也是你自找的吧,我是限制你逛街了还是找朋友玩了?拿着钱不用,这不叫傲气,这叫傻气!”
这男人明明坐在沙发上还是一副高高在上倨傲睥睨的模样,沈略受不住激将,撅着嘴反驳:“那又不是我的钱!是,我傻!最傻的地方就是当初竟然向你开口求救。不要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到处往人脸上砸,还得看人稀不稀罕,并不是所有坏事和过错都是钱能打发弥补的。我看你这人就是缺心事儿干多了,心里有鬼才失眠。”
一句话中,气怒中挟着懊悔与怨恨,说到最后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了。结果,火气怨气是说出来了发泄了,可男人的脸也沉了黑了,锐利的眸子锁住她,久久未出声。
冰寒的视线下,沈略这会儿才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旋身就要跑。只是没走两步,手臂就被他猛力一拽,猝不及防间,身子歪倒在他有力的腿上。
他借着巧力轻轻一带,她转而成跨坐的姿势,与他面对面。
唐颂俯身逼近她,灼灼的呼吸吹进她的耳窝,恣意而邪佞地说:“哦?那咱俩还真不愧是一对儿啊,噩梦缠身都一起呢。你确定昨晚真睡得安然?没使什么灵丹妙药,嗯?”
“我……我……”她惊疑不定,心跳声堪比外面响起的轰隆雷声,红唇轻启,半天却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慌乱之际,眼睛在扫到他不知何时举到她跟前的塑料小白瓶后更是惊骇。
啪一声,瓶子被他捏扁后远远抛出,触到墙壁又反弹到地上。
她动都不敢动,视线随着那个瘪瘪的瓶子移到墙角,那种压抑感让她想到上次在实验楼前剪彩时看到的他,表面的平静下蕴含着可怕的风波。
这男人总是这样,喜怒莫测,阴晴不定,前一刻还营造着温和的假象,下一秒就有可能倏然变色,让人不知不觉淡忘他危险的本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我只是神经衰弱睡不着才吃那个。”他越缩越小的瞳仁映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只看了一眼她就偏转过头弱弱地解释,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睡不着?睡不着早说啊,你不知道这药吃了会有依赖性吗?咱完全可以做些别的有助于睡眠的事情。”他瞪着她,别有所指地说。
沈略故意装作听不懂,话题趋于暧昧,她挣扎着只想逃。
“我们谈谈!”他按住她乱动的身子,紧紧箍在自己胸前,其实很想再吼她一顿,可有道声音在心底告诫道,忍住忍住,不能再吓着她,否则,他们的关系永远别想有所突破。
然,具体想要有怎样的突破,唐颂却没有进一步深思。
沈略手指微动,指向客厅的方向,“那换个地方……”
“不用,我瞧这儿就挺好的,多诗情画意啊。”主要是办事方便。
沈略顺着他的视线扫了眼落地窗外滔天的暴雨,强劲的雷电惊跃震颤,似乎把玻璃都弹动了,楼下轿车防盗器的声音此起彼伏响成一片,好不热闹。
又是一道闷雷,她惊惶失措,捂住耳朵妥协:“这儿就这儿吧。你先放我下来,不然等会儿王嫂要是进来看见了该多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