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一个?”林忱说。
小尼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这时候,林忱终于露出个恶劣至极的笑,问:“我凭什么给你?”
小尼姑没反应过来,只呆呆的。
林忱见她没哭,一下子就觉得无趣了。
刚要走,后脑上挨了一下。
“知道你为什么不招人喜欢了吧?”徐夫人语气不好,“还讲别人幼稚,你才是最幼稚的那个,又坏得很!”
说着拿了个冰糖葫芦递过去,顺道把人扶起来。
小尼姑怯怯地舔了一下,眼睛就亮了,把一切不开心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林忱更生气了,哼了一声就走。
后来,这小尼姑成了她的朋友,因为徐夫人逼着她给人家道歉。
刚剃了头的小姑娘也是傻,竟还觉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因此得出林忱人不错的想法。
小尼姑名叫落鸢,每天吃完晚饭,便去香客所在的后山找林忱玩。
旁人都说她小小年纪便会趋炎附势,知道香客银子足,竟去讨好人家的小姐。
可鸢儿还太小了,实在听不懂这种话,林忱是她入寺认识的第一个人,她想去找她。
林忱是个记仇的小人,还惦记着自己言不由衷的道歉。
两人在一起做游戏,她便提议扮家家酒。
鸢儿问:“我们只有两个人,怎么扮呢?”
林忱讲:“简单,抽签决定,只有父子两个角色。”
实则签给她动了手脚,鸢儿每次抽,抽到的都是儿子。
林忱心满意足地做老子,觉得这种日子才算有点快活。
又过了几个月,她八岁生辰,山下饥荒闹得很严重,徐夫人不肯带她下山去。
林忱咬牙切齿地生气,同鸢儿讲:“我便要出去,看她能拿我怎么样!”
鸢儿正用柴火搭着小房子,闻言道:“徐夫人昨个问你日后想做什么,你不是才说,要做个成熟的大人么?”
林忱白她:“我敷衍她呢,你听不出来?”
鸢儿有什么办法?只放任她去。
那一天晚上已经月上中天,林忱才回来,是被徐夫人拎着领子提回来的。
鸢儿第二日去找,林忱竟然不肯见她,也不玩“父子”游戏了。
她惊得睁大了眼睛,虽然她一直觉得这游戏颇幼稚,但忱姑娘爱玩,便也陪她了,如今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得她不高兴了吗?
鸢儿失落地走了,有小半个月没有见到林忱人影。
九月的一个下午,凉风习习,柳枝轻动。
林忱在小屋内发怔,这地儿充作她读书的书房已久,处处沾染着她的习性。
向外看,是晃眼的日光,徐夫人正拎着鱼从外边回来。
据说她原本也是不会做饭的。
林忱活跃地想,徐夫人和她娘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家里三个人从来不做工,银子都是哪来的呢?又或者,徐夫人面见的那些奇怪的人,虽然她吹牛说他们是江湖人士,可哪有江湖人士一身铜臭?
这些她尚想不明白,且前日讲的上京人物的“逸闻”又忘掉了。与旁人不同,她书记得很快,偏偏八卦常和人物对不上号。
光阴还长,今日的书早读完了,林忱从书柜后抽出一本积灰的“闲书”,正要翻看。
然翻了几页,发觉不对。
上边画的人全都赤身裸/体,不成体统。
林忱一页页看去,什么内容也没有,尽是些奇怪的姿势与寥寥几句浪语。
她把书扔到一边,很快想到,这该是春宫图。
神奇的是,从没有人对她提过这几个字,也许是某本书上曾浮光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