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冉狠闭了下眼睛,觉得在这样的大雨中,连呼吸都成了件费力的事。
埋伏的锦衣卫影子似的,只有裴小弟在她身边。
裴小弟是京内裴统领的亲弟,这是第一次经历这样艰辛的任务。
“常侍,雨急,但不要闭气。”
萧冉模糊地看向他,笑了下,说:“埋伏的时候不能分神,不知道吗?”
裴小弟挠挠头,不吱声了。
萧冉却抱着剑,叹息了声,吐出的热气被急慌慌的雨一砸就散了。
“不过那些贼现在不会来,一会能不能来,也是未知数…”她浅淡的眸子在夜里也显出几分深邃。
“我们会失败吗?”她自问。
裴小弟宽慰道:“现在还未盖棺定论…不过即使失手,常侍也不必自责,战场本就是千变万化,便是历经沙场的将军,一生能打几次胜仗呢。”
萧冉哂笑一声,不置可否。
她身着轻甲,脖颈却是掩不住的女子的纤细秀美,她昂头望天,便与险恶的战场格格不入。
裴小弟听见她呓语般地说话。
“真是荒唐又窒息的世道啊…”这一句很轻,和着远处的惊雷,近处的骤雨,以及反反复复、远远近近的马蹄声,深谷里不住坠石的闷响,清晰无误地传到裴老弟的耳朵里。
他不禁心里一个激灵,觉出一股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