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庙里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尚未发育齐全的小孩,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常年饥饿带来的麻木寂然。
“有什么办法,他们叫我们去和人家拼,那就拼吧,否则以后怎么吃饭呢?”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跛着条腿,四肢上的衣服短得盖不住皮肤,他拄着拐杖站起来,说话带着些滞涩的生硬感。
他问另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你说的城里的哥儿,他还会来吗?”
老人的高眉目已经有些塌下来,那双手上纵横交错地留下剑痕,此刻却只是希冀地看着少年人,浑浊的目光里似乎时时盛满了泪水。
小男孩同样抱紧了手里的木棍,低着头不说话。
他一面想,那个人一定会来的,那是阿希尔的儿子,是他们最后的希望,可另一面不由得怀疑一切只是一则神话,几十年间口口相传出现了误会,根本没有阿希尔这个女将军的存在,他们将永世为奴。
老人叹了口气,手中的拐杖震了一震,道:“走吧。”
随着这一声,庙里三三两两的人都站了起来,除去年纪实在太小的,都跟随老人走出了墩儿庙,向不远处庄子走去。
他们是那庄子主人买来的佃奴,平日里三餐不继干活却多,早已将身体拖垮,而今远来的流民要闹事,他们又得是第一个冲上去护主的。
男孩也要跟着去,老人却说:“你就留下吧,万一那个人来了…”他自己说着说着也苦笑起来。
一行人来到庄前,和一群饿狼般的饥民迎面相逢。
饥民虽手里只拿着柳条木棍,可人数众多又肯拼命,庄子这边虽人人手持锄头刀兵,但并不愿意和这群穷凶极恶之人对上。
好不容易先锋来了,便都退了后,叫这群蛮人顶上。
天上下的雨将庄子淋了个透,人人口中都吐着热气,眼里泛着绿光。大梁素称自己是礼仪之邦,可真到了吃不上饭的节骨眼,是礼仪也没有了雅正也没有了,不分种族地一律化作野兽,只等着将对方撕咬殆尽。
流民那方领头的是个中年人,看得出原先是个壮汉,不过一路上逃荒,饿得身上也没几两肉了。
“俺们就图一口饭吃,也不多要你的,把俺们应当的交出来,看看这人都饿成什么样了,你们这帮狗娘养的王八龟孙子,自己吃的脑满肠肥就不管别人死活”
他骂了一阵,又说:“别逼的咱们动手,真动起手来,大家都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