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得不到她肯定的爱,她的若即若离让他备受折磨。

“所以,妧妧是想留下她?”

谢岑将汤勺掷进碗里,直白地问出。

姜妧指尖微顿,不答反问:“我有的选吗?”

谢岑墨眸直直探入她眼底。

他多希望她撒娇也好,生气也好,扑进他怀里让他赶走那个医女也好。

可她依旧没有。

“姜妧!”

谢岑猛地抽走她手中账册。

“你怎么没得选?”

他压抑不住情绪,就连夫君都是要逼着唤的,除了新婚夜,再没听她这般亲昵喊过。

“你该摔了这碗药,该揪着我衣襟问,谢玉阑你是不是要纳新人?”

谢岑的情绪在崩溃边缘摇摇欲坠 ,“而不是这般冷静,同我讲什么善妒之名、内宅规矩!”

姜妧对上他视线。

“若我这么说了,你就会赶走她吗?”

她积压在心底的情绪也涌了上来:

“更何况我嫁与你,不少人私底下言,是我勾引你,如今你又要赶走陛下塞进来的人,我又要多一条善妒的罪名,悠悠众口,足以杀人,你有为我想过吗?”

“你总是这般自私,只想着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心意,却从未站在我的角度,看我身边的困境。”

她知道他如今爱她,可也只是如今,她拿什么保证他这一生都爱意如初?

赶走这个南汐,日后还有东汐,西汐,她难不成次次同他置气?

时间长了,他厌了,烦了怎么办?

嫁给他前一夜,乔雪娘说

男人的爱最是飘忽,今日能为你摘星,明日就能为旁人捞月,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坚定不移的爱自己。

她想,既然嫁入侯府,那就好好过日子,守着自己的本分,诞下腹中子嗣,如今她账上有许多产业,银钱,可她不能保证他日后会不会收回去。

那些产业终究是他给的,不是她自己的,所以她就拼命赚钱啊,多出来的盈利,可以置办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产业。

谢岑眼尾恹红。

“自私?”

“妧妧就是这样想我的?”

姜妧的话在舌尖滚了滚,毫无畏惧反问:“难道不是?”

谢岑扣着她腕子,将她拉向自己,“我身处高位,妧妧以为我是被抬上来的?就把我想的这么愚蠢?我岂会让你背上善妒的骂名?”

“当初被祖母发现,我没隐瞒,主动担责,就怕她找你麻烦,我知道我们之间的事家人不会应允,为了不让你难做,直接向陛下求了婚书。”

他漆眸被猩红氤氲,彻底崩溃,“你竟说我没有为你考虑?”

姜妧顿住,倏地垂睫遮住眼中雾霭,感受到要落下的泪珠时又急忙偏过头。

却被谢岑用另一只手捏住下巴扳过来,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你想要的为你考虑,是不是放过你?”

他坦白的用陈述句说出这句问话。

“曾经是。”姜妧直言回答。

他心里都有了答案,她也没有必要去说什么好听的话。

“放过你?”谢岑喉间涩的厉害,极力稳着声线。

“那你想都不要想,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他垂睫看向她微隆起的小腹,又问了一句:

“如果没有在谢府遇见我,你是不是就像现在妥协我一样,妥协做谢崇的妻,而后做好主母,为他生儿育女?”

依旧是陈述句的语气。

姜妧干涩的唇瓣颤了颤,却说不出一句话。

谢岑望着那双蒙着雾霭清澈水润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