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跪在我面前叫义父的那天起,我就把你当成我的亲儿子。你义父虽然无用,却也不是可以被随便利用的。更何况,你又怎麽知道,不是我在利用著你?”章云福说著,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声地走出了厅门。

☆、柳色藏春(四十四)

四十四

傅清柳独自留在客厅里,慢条斯理地把饭菜一点点吃完了,才站起来整了整衣杉,深吸了口气,往门外走去。

章府後门外的小巷口依旧停著一辆破旧的马车,陵尚悯翘著腿坐在上头,看到他走出来,才笑著从车上跳下来,撩起了车厢的挂帘。

傅清柳没有看他一眼,弯腰坐了进去:“走吧。”

陵尚悯笑了笑,放下挂帘,一边挽起缰绳:“别紧张,那外面守著的都是我的人,真出了什麽事,杀进去就好。”

听到那话里的无情,傅清柳没来由地心中一颤,最後合了合眼才让自己冷静下来:“我没在害怕。”

“那最好。”陵尚悯朗声回了一句,马鞭一扬,马车便绝尘而去。

景曜没想过傅清柳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自己的住处,他瞪著眼前巧笑倩兮的人愣了好久,才猛地冲上前一把捉住他的肩膀,咬牙切齿地道:“傅清柳,你给我说清楚,现在这是怎麽一回事?”

傅清柳微垂了眼扫了一眼他捉著自己的手,笑容不改:“世子不必担心,如今一切正如所料,这可是最理想的局面呢。”

“理想?”景曜哼笑一声,捉著傅清柳的手又加大了力度,“你那皇帝把老子软禁在这鬼地方,而你告诉我这是最理想的局面?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所谓理想的局面,就是让皇帝杀了我吧?”

傅清柳的笑容更灿烂了:“自然不是,世子可知道,如今在外面看守的,是陵尚悯的人?”

“知道,陵尚悯就是皇帝的最忠心的狗。”景曜的话里透著不屑。

“不,陵尚悯是我的同谋。”

景曜一下子瞪大了双眼。

“如今颜信也已领著兵南下,城中只余下陵尚悯所率的护城军,城外则是只有您才能调动的一万兆宁军,世子说,这是不是最理想的局面?”

景曜想了很久,才慢慢地舒展了眉目,最後哈哈地笑了两声:“也就说,这时只要我的大军此时攻城,陵尚悯是不会来拦的,到时候我的大军就能长驱直入了?”

“自然。”傅清柳笑得淡然。

“那还等什麽,本世子这就去传令。”

看景曜马上就站了起来,傅清柳轻轻地拉住了他的衣袖,一拉一扯间,肌肤不著痕迹地相触又离,景曜心中一荡,回头看向傅清柳时,眼中七分的茫然里就带了三分失魂。

“世子不能去。”

“为什麽?”

“虽说外头守著的都是陵尚悯的人,但难保这一路上就没有皇上的眼线,若是他发现您居然从这里走出去了,只怕会有所防备,甚至……会怀疑陵尚悯。这样一来,我们的大事恐怕就……”

景曜马上就被说服了:“那依清柳之见,应该如何?”

“清柳相信,世子身边定有不曾露面又深得您信任的高手,我觉得,世子大可让将信物交与他,让他偷偷去传令,不是比您自己亲自去更合适麽?”

景曜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只是清柳觉得,若是贸然让他向大军传令说要起事,恐怕会造成人心惶恐,这是谋逆的大事,不是人人都能马上回过神来。还不如世子让那位高手以为您身处险境,他自然会更拼命地往城外求救,而城外大军若是知道您受到威胁,也必然会卖力营救,等到时候跟城中兵将起了冲突,即使知道事实,他们也已经骑虎难下,就只能顺著您的意思了。”

景曜听到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