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的脸色都变了。
☆、柳色藏春(二十四)
二十四
景曜像是没有看到景承宴分明黑下来的脸,只是看著傅清柳嬉皮笑脸地道:“怎麽,清柳公子不赏脸?”
“哼!”景承宴冷哼一声,手上杯子啪地搁在桌子上,酒溅了一地。
到这份上,谁都看得出来,景承宴生气了。
园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陌子淮慢慢地松开握紧的酒杯,脸上看不出喜怒。
谁都不敢说话,最後是景仲朝自己儿子低斥:“曜儿,清柳公子是皇上的人,就像是你皇嫂一般,不能乱说话。”
听到他的话,景承宴的脸色又黑了一分,却没有再动。
陌子淮慢吞吞地拿起杯子呷了一口,掩去了唇边的冷笑。
把一个无名无份的男宠跟母仪天下的皇後相比,本是不该,可若景承宴还要发作,那就等同承认了景仲的话。傅清柳虽然受宠,景承宴也未必拉得下这个脸。
都说景仲和善,与世无争,是个安乐王爷,可如今看来,坊间传言果然是不可信的。天底下敢如此明目张胆将景承宴一军的人又有多少呢。
你又会怎麽回应呢?
陌子淮看向傅清柳,後者落落大方地坐在那儿,一身白衣胜雪,袖口腰带上红底绣金鲜豔夺人,将他衬得越发地清雅,让人觉得他好象不是坐在御花园,而是坐在方外灵山之颠,飘然若仙。
似乎感受到了陌子淮的目光,傅清柳不著痕迹地看了他一眼,拿著酒杯缓缓站起,朝景仲一笑:“王爷说笑了。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有哪个不是皇上的人呢?”
景仲的脸上微微泛白,却还是维持著和善的笑容,正要说话,傅清柳已经接了下去:“清柳虽在宫中,也久闻王爷厚德,这次王爷和世子远道而来,若是皇上恩准,清柳也希望能敬二位一杯。”
一句话给足了景仲父子面子,又讨好了景承宴,陌子淮看著眼前人,突然明白他再也不会是当年站在柳荫下笑著说不受君王宠爱也是幸事的那个人了。
景承宴的心情显然也因为傅清柳的话好转起来,扫了景曜一眼,才慢悠悠地道:“既然想敬酒,就敬吧。皇叔远来是客,自当好好款待。”
“谢皇上。”傅清柳微微一笑,转身向著景仲抬了抬手,说话时目光却似落在景曜身上:“清柳就斗胆敬这一杯了。”
景曜连忙举杯一饮而尽,坐回去後还目不转睛地盯著傅清柳笑,景仲跟著干了一杯,却看到景承宴的脸色又沈了下去,下意识地转头看自己的儿子,这才暗叹了口气,拉扯了他一下,坐下时又忍不住不著痕迹地打量起傅清柳。
这一场所谓的“家宴”吃得格外压抑,景承宴几乎没再说话,只有傅清柳偶尔跟景仲说几句家常,才不至於冷场。陌子淮一直在旁边看著,因为没有说话,倒像是不存在一般,彻底沦为了陪衬。
好不容易酒足饭饱,景仲带著已经有些醉了的景曜离开,御花园中伺候的宫人也识趣地退了下去,景承宴一手将桌面上的东西扫落在地,站起来走到傅清柳面前,居高临下地盯著他不说话。
傅清柳没有说话,只是温顺地站起来走出一步,低下身跪在景承宴面前。
景承宴哼笑了一声:“还真是乖巧识大体啊,看来朕是养了条好狗。”
傅清柳没有动,垂眼跪在那儿便硬生生多了半分可怜,让人心软。
只可惜景承宴不是别人,他盯著傅清柳好久,最後只是伸手拖著傅清柳就往外拉,动作粗暴,傅清柳被他捉著手臂在地上拖行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了起来,踉跄著追上景承宴的脚步。
陌子淮一直坐在旁边看著,直到傅清柳回过头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