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大哥哥,现在还有,很为难吗。”
顾斯闲:“……没有了。”
“哦哦……”
话筒那边就沉默了。
顾斯闲走到窗边,看着远处挂雪的冬青,轻出了一口气,柔声问:“你特地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他有点笨拙地跟大哥哥描述了一下他的现状
“有人说我和小胖,偷钱,就,有人欺负小胖……我就去打他们。”
“然后,我好像,不小心把人打到,艾森有了。”
本来听到前面,顾斯闲眉头已经皱起来了,但听到这儿:“?”
顾斯闲稍微理解了一下,轻轻咳嗽一声,“……艾森有?”
小孩立刻给他解释:“就是,火葬场!”
“……”
冬日明媚的阳光照在绯刀上,映出少年微微弯起的长眸,拢在他身上常年不化的的阴霾,于此刻云开雾散。
顾斯闲望着窗外烟云,手握拳放在唇边,偏偏掩不住唇畔笑意:“哦……原来是这样。”
阿钱还有送电话的用人对视了一眼,又低下了头。
这位顾家家主虽是少年,日常也总是爱笑,但笑容总是浮于表面,冬日旭光一晃过去,那眼底光芒恍如一片没有任何温度的碎冰,明晃晃的笑里藏刀,令人十足胆寒。
而现在,冬日温暖的朝阳,好似终于照见了他,少年素色和服上化开一片融融暖意,睫毛上都沾染着橘色的细光。
寒冰消融成了玉碗里的温水,浑身通透,不利不伤。
小孩的声音带着点伤心的样子:“老师说,要请家长……”
顾斯闲差不多明了了小孩的心思,偏偏佯装苦恼,“嗯……那要怎么办呢。”
“……”
那边小孩似乎是不大好意思了,声音小的如同蚊呐,扭扭捏捏,期期艾艾地说,“大哥哥……可,可不可以,当我的家长呀。”
顾斯闲眉头蹙起来,唇角带笑,语调却很为难,“嗯……”
夏知:“……不、不可以吗。那……那就……”
顾斯闲说:“那就怎样?”
对面的小孩抽抽噎噎,伤心地说:“那就要被妈妈打了……”
顾斯闲忍俊不禁,独自笑了半晌,说:“可以。”
“真的?!”半晌,又迟疑:“……可是……”
“压祟钱的意思是,万邪不近,百病不侵,是希望你平安长大的意思……”
“小知了既收下了哥哥的压祟钱。哥哥便要对小知了负责……”
顾斯闲微微抬头,望着枝杈缝隙里落下的阳光,语调温和中微有沙哑,“往后余生,都不要教他难过了。”
*
今天的x阳小学,来了一位特殊的家长。
2班的班主任有点迟疑的看着小团子身边的这位气质卓然的少年,“这位……是?”
其实令她迟疑的不仅仅只是顾斯闲,而是门口站着的两个黑西装。
夏知看着办公室里那些虎视眈眈的家长,害怕极了,却又强撑着说:“这,这是我的……表哥哥!”
“免贵姓顾。”少年穿着简单的淡灰色休闲装,碎发撩起来,露出一张容色俊美,含着浅笑的脸,他周身气质儒雅又温和,只一双狭长眼瞳漆黑有如深夜。
他牵着夏知的小手,说,“是夏知的家人。”
他这话说得自然,没人觉出不对。
一旁icu的那几位家长也等着了,他们围在一起,本来正七嘴八舌的批斗着一个有点微胖的妇人,她手上牵着一直在哭得小胖。
“你说说你们家里是怎么教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