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诀不赞同地:“你让人?把咱家的房间收拾了,连炭火都没预热,天寒地冻的,你是想要冷死吗?到时候龙体?抱恙,反倒成了咱家的过失了。”
这话一出?,殷无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在他思忖要不要打个地铺的时候,容诀让到了里面。
“陛下睡外边吧。”
殷无秽当即神色一震,大喜过望,不太确定地问容诀:“孤,可以吗?”
容诀颔首,给他腾出?位置。
殷无秽神色一喜,心跳加快,但他还是矜持住了,面色如常地答应容诀。
一展袍袖,在不远处的案桌坐下,先处理军务,等晚些时候,气氛差不多了再自然上?榻,殷无秽构想美好。
直到,半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殷无秽桌上?的军务始终没有翻动一页。
倒是容诀每个细微的表情他都注意清楚,又吩咐人?点了一盆炭火,确保整个营帐都是暖融融的,容诀不会着凉。
殷无秽有点坐不住了。
容诀坐在他的床上?,身上?披着他的大氅,手里翻阅他的兵书,连每一根头发?丝都浸透了他屋里的气息,殷无秽不禁呼吸深沉。
他命人?打了热水过来洗漱,也给容诀洗了脸,盯着他泡脚。
做完这一切后,殷无秽不想再找借口耽搁,宽了衣裳上?榻。
容诀见他上?来,又往里挪了挪,外面的位置暖烘烘的,殷无秽甫一上?榻,一丝凉意也无。
整个床褥间都是龙涎香和容诀身上?温暖气息融合的味道,舒适地令人?如坠幻梦。
容诀阖上?兵书,让殷无秽放到柜上?,自己先躺下了。
哪怕是邀请殷无秽与他同榻,殷无秽也不松口带他一起去,容诀有点心焦,躺在床褥里辗转难眠。
他不禁怀疑起殷无秽说喜欢他的真实?性。
或许,殷无秽并没有那么喜欢他。
不然,缘何不同意。
自己虽算不得什么温香软玉,可面对喜欢的人?,枕头风,他为何一点反应也没有。
容诀不禁郁闷,感到生气。
殷无秽躺在他身旁,一动也不敢动,连仅是听?到容诀的呼吸声,都觉得自己像是快要爆炸了。
好难捱,还不如去容诀房间睡。
好想抱他,亲吻他,和做更僭越的事?情,殷无秽忍得额角青筋暴起。
少年情窦初开就喜欢这个人?,一朝开荤后即将一年了,青年的欲壑气盛遮都快遮掩不住。
可是,自那次后,容诀泪流满面的模样?深深刺痛了他的心,教他连午夜梦回都是容诀绝望的哭泣声。
好不容易缓和了一点关系,他绝对要忍住,不能破坏此刻融洽的气氛。
但是,这样?,真的很难受。床褥温暖舒适,朝思暮想的爱人?就在眼前,他却连看他一眼都不敢,生怕脑中一直崩着的弦一断,未经容许冒犯了容诀。
殷无秽忍着忍着,不禁委屈上?心头,这世?上?怕再没有比他更憋屈可怜的皇帝了。
他眼里缓缓地积聚起一层水雾,泪眼朦脓,连容诀都感觉到了。
容诀侧过身,抬起脸问他,“陛下,怎么了?”
殷无秽哽咽了一声,抬手擦了擦眼泪,临时找了个话头:“孤是不是很没用,朝堂镇定不了,前线也打不赢,孤当皇帝,很失败罢。”
说完,似是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猝地哭了出?来。
容诀讶异:“陛下怎会这样?想?”见殷无秽真哭了,他不由上?前,凑近抱了抱他。
“等过了年关,陛下也才?年方十八,这样?小的年纪,已经很厉害了。这都是先帝留下的毒瘤,大周朝堂腐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