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清瘦简约的行草,南天远顺着思绪记录,梳理思考。
桌上手机嗡嗡震动,他打开免提。
“南哥,陪标公司我搞好了。”
“这次几成把握?”
“万无一失。”
“可是上次我们也这么认为。老狐狸宁愿流标,都不相信展铎。他考验供应商还真是严谨。”话锋一转,“季骞有消息了么。”
“奇怪。八年来都没有线索。就是死了,也会留下痕迹。”
“当年我爸一走,公司彻底清算。季骞留下的烂尾工程也算在我爸头上。新闻津津乐道富豪的高楼倾塌,却不仔细报道背后的蛇鼠一窝。国内国外,地球就这么大,他能藏哪里去。掘地三尺,我都要把他尸骨挖出来。”
“离这一天不远了。”
“你爸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别在我面前提爸爸这两个字,老畜生不配。昨天我配合纪委,材料已经提交检察院了。所以我说,宋仁礼也快了。”
“我期待这一天。”
葫芦:咱就是说,2012年的小舟同学该咋跟家人解释夜不归宿呢,还有那脖子上的……emm……
0054 54、南狐狸(微H)
“我也期待。”成铎说。
收线后,南天远刚提笔写了一行字,就听到楼上声音。一丝他都未曾察觉的宠溺爬上唇角,小家伙应该是醒了。
这个人,南天远不知道如何去定义。
去年台风天,她突然说不开车了,他只道是风大危险。雨过天晴后,她又称训练脚踝旧伤复发,不能开车。
是躲闪的眼神。南天远眯起黑眸。
舟若行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他暗下几次发现她充满试探和察觉的神色在家里游走,对一切陌生又熟悉。她最常站在照片墙前面,一张一张仔细看过去。
他从后抱她,将头搭在颈窝,“还记得这些照片背后的故事么?”
在他怀里,她不自然一僵,“记得。”
然而回到舟清朗那里,她却表现得一如往常。他用她父母过往的事情试探她,她都没有任何纰漏。
甚至还像个孩子一样,和舟笙歌拌嘴,得理不饶人。只是在某一次家宴上,露出实在无法遮掩的表情。
去年中秋团圆宴,舟笙歌带玄斐然回家吃团圆饭。玄斐然挟一路风尘和桂花香,进屋就热情地和罗烿烿来了贴面拥抱。
“阿姨,六两母蟹,肉肥黄厚,昨晚我俩特地开车去阳澄湖。”
“这螃蟹看着就是可怜。”舟笙歌打开泡沫盒子,伸手触触被五花大绑的螃蟹的眼睛。小眼睛缓慢迟钝转一转。“都是活的。”
舟清朗接过螃蟹拎进去厨房,回头招呼,“洗手准备吃饭。”
“什么时候这声阿姨能变成妈。”罗烿烿满意看玄斐然。玄斐然垂头笑,脱下风衣,舟笙歌接过来挂在衣架上。
舟若行全程呆坐在椅子上,被下了诅咒,难以回复。连场面话她都不知道如何讲。南天远看在眼里,手搭在椅背上,将她半环在怀里,弯腰轻声提醒,“糯糯,斐然来了。她一直在外地拍戏,你说好久没见她了,不是很想念么?”
“这个狠心女人。”玄斐然拍拍她,“我走这么久都不问问我。我在大西北戈壁天天吃满嘴沙子。剧组太简陋了,上个厕所要走二里地,晚上赶大夜饿了都没地方找消夜去。”
“经费有限,你也理解理解。”舟笙歌帮同行开脱。
“我就没见过经费充足的剧组。场务小工都不够用,我们自己搬器材,你看看,我都练出肌肉了。”
任身边人吵闹,南天远仔细观察舟若行情绪的变化。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努力接受,再到完全接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