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冲俯身盯着她,凸起的喉结上下滚了好几下,将散落的衣裳拉起来,掩住雪杏般白腻的肩膀,仔细扣好。
俞婉一个翻身爬起来,恼怒地推开寇冲,开门跑了出去。
回到屋里的俞婉拍拍脸,将残留的酥麻触感驱散,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把制作香膏的一套简易工具搬出来,在屋里研制新的香膏种类。
虽说店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卖得很好,但销量总有个高低主次,那些稍微不好推销的,有时候也需要改进一下,找找存在的问题。而且自从杜二姐走了之后,店里虽有刘达照看,却总缺着这么个人。
在屋里吃完饭,俞婉也没问寇冲的去向,将自已的屋子仔细看了一遍。也是一个小院,正堂三间青砖大瓦房,西面做卧室起居用,东面也是一个起居间,用来待客堆放些东西。院子东西还有两个厢房,俞婉打算整理一间出来,打造成一个私人单用的小作坊。
反正寇冲说了,家里的任何东西有不喜欢的随她换掉,她单要一间屋子使用总不成问题吧?就该趁着现在新婚,情热之际,多讨点好处。周家少爷刚成亲的时候对她也好,有了新人就不是那话儿了,男人都是一样的。
大户人家里,左右的厢房都是留给妾室的,依照胡杏娘的为人,往后家里的莺莺燕燕恐怕不少,她更不该跟他客气。想好,俞婉拿出纸笔,将要添置的东西写在上面,写完想一想,想不出来暂且放下,日后再添。
她这正默默思量,外面有人来传,说是寇家一位婶子前来问候。认亲在晚上,她也没有跟谁交情好到现在来看,不过来者是客,俞婉还是将人请了进来。
进来一位三十来岁的黄面夫人,穿着虽老旧,胜在干净整洁。说是寇建德隔房的十三弟弟家的,俞婉该唤一声十三婶。俞婉将人请进起居室坐下,叫刚刚来禀报的小丫头倒茶拿果子,十三婶拘谨地很,膝盖闭拢坐着,两只手搓在一起,低着头唯唯诺诺。
“本不该在这时候来打搅侄儿媳妇,只是五嫂前儿说了,叫我现在来,哪里知道她出门了。我们家里原跟他五叔一样的,靠着他爹在军营里的银粮过日子,我在乡里照料几亩薄田,几个孩子倒还养得起。天有不测,今年初他爹在战场上受伤,退下来之后家里便逐渐支应不开了,这两日连米都没了,实在没办法,这才……”
这位十三婶,话没说几句,脸上羞得通红,粗糙的手掌都搓出沙沙声了。听话听音儿,俞婉自然明白怎么回事,人家第一次找上门,口开得艰难,虽有欺她新媳妇脸嫩的嫌疑,观她说话直戳戳的,倒不像有心机的人。
再者十三叔既然是在战场上受伤退役,于情于理该帮一把。想明白了,俞婉立即起身,将自已的匣子打开,取了一个小荷包,颠了颠差不多二两多银子,塞进十三婶手里,笑道:“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十三婶能来看我,我心里热乎呢。今儿晚了,我就不去看十三叔跟孩子们了,婶子替我问声好吧。”
十三婶原本是想借几斗米,不成想俞婉如此大方,已经多遭碰壁的心也不免暖和起来,拿着钱不知如何是好。想还回去这是救命钱,不还吧自已心里先过不去。
俞婉既然给了就不会再收回来,好说歹说送走了十三婶,招来刚刚的丫头打听情况。
“十三老爷比咱们老爷还早入伍,也是在沙州北面,领着小旗的职务。去年打了几场大仗,死伤无数,十三老爷就是那时候伤了手脚,半边身子瘫痪,常年吃药,家里的补贴全填了窟窿。又是五个儿女,最大的不过十三岁,十三夫人来咱们家好几回,夫人一般都不见的,说是十三老爷在那边那么久,怎么没见过咱们老爷,独独瞒着她一个罢了。”
因着这事,胡杏娘很生寇家那边的气,可她想再坐上寇家五夫人的位子,还得跟寇家人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