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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婉醒的时候已经是辰时正(八点),傻大姐风风火火来喊了好几遍。在家时三婶跟冯婶再三叮嘱,第二天早上卯正两刻(六点半)就赶紧喊东家起来,要敬茶见客认亲,耽误了就不准大姐儿吃早饭。
俞婉从来不赖床,说起来一翻身就起来了,实在累得慌,眼皮仿佛被什么黏住,浑身酸软,尤其是腰,骨头断了似的。她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傻大姐将成套的衣裳放在罗汉床上,撑着坐起来,手上一软又跌了回去。
傻大姐过来帮忙,拉着俞婉的手用力,身上的被子滑到腰间,她顿时啊了一声。俞婉低头一看,满身密密麻麻的红痕。她捞起被子一把盖住,用沙哑的声音安抚,“大姐儿,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别跟其他人说,我给你买云片糕吃好不好?”
“还要五喜福禄丸子!”
“好,都给你买。有没有热水,我想洗个澡。”傻大姐人虽傻乎乎,嘴巴却紧,答应了的事就不会食言。
傻大姐力大无穷,提着一桶热水健步如飞,还有空跟俞婉汇报,“将军起得可早了,我看见他在院子里耍枪,比过年时候马戏团耍得还好看。将军能把枪扔得比房子还高,还能跳起来接住,我觉得将军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俞婉便笑,“你才见过几个人?将军是带兵的,他手下的人全都会他的功夫,等有机会叫他带你去看。”
家里之所以同意俞婉将傻大姐带上是有原因的,看能不能在寇冲麾下找个不嫌弃大姐儿的。大姐儿的终身一直是冯婶的一块心病,俞婉不能不放在心上。
水倒好了,俞婉撑着酸软的身子下床,险些站不住,两股战战,下一瞬便有可能坐去地上。贪睡的时候不以为意,一清醒就知道着急了,去得晚了,胡杏娘不知怎么编排呢,俞婉道:“大姐儿,过来扶我去后面。”
大姐儿难得聪明一回,看她那么急,忙道:“将军说了,东家睡醒了再起来,有人来问,就说将军有事出去了,东家等着他呢。”
“那你一直催我干什么?”俞婉没好气,从辰时开始,大姐儿每一刻钟来一趟,搅得她根本没睡好。???
大姐儿脖子一缩,继而理直气壮,“娘说了,东家一定要卯正二刻起来,不能误了。误了就没饭吃了。”
几乎半靠在大姐儿身上,俞婉勉强走到浴桶边,腿酸得抬不起来,一动就拉扯着肌肉酸痛。她咬咬牙,一鼓作气坐进去,热水漫过腿心,火辣辣的一阵疼。俞婉朝水里滴了两滴精油,不敢多泡,打算一刻钟就起来。
才将身上滑腻的感觉洗干净,帘子一掀,丝丝冷风灌进来。寇冲也刚洗过澡,挽着湿发,穿着一身庄严的玄衣,越发衬地他眉眼冷峻,只是在看见水中玉人儿一般的俞婉时,春风化雨,眉眼立刻柔和。
他上前一步,“身子怎么样?”
俞婉看见罪魁祸首就来气,这会儿前面肯定在等她了。胡杏娘最啰嗦,一件事犯在她手里,不知要重复多少遍才罢休。新仇旧恨,俞婉越加不待见他,“家里认亲的都有哪些人?是不是在等。”
寇冲目光微闪,握着她白杏一般圆润的肩膀,摸来摸去,在俞婉的怒视中反应过来,撩了一把水帮她清洗,“认亲安排在晚上,家里没几个人需要你特意去见。娘一大早有事出门,傍晚才会回来,不着急。”
俞婉这才松口气,也没精力深究原因,再次从头到脚将自已洗一遍。只是身边那人目光灼灼的盯视存在感太强,想忽视都难,她抿唇道:“你出去,我还没洗完。”
“我帮你洗。”他的手向下,也不管会不会沾湿衣裳。俞婉看他兴趣盎然的眸光,就知道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恼羞成怒,“我自已洗,不用你。”
“我们是夫妻。”寇冲并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