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点头,老夫人又歇了半晌,喟叹道:“两个孩子的性子都随了老头子,倔驴犟种一个,若是到最后闹得不可开交,还请你当个恶人,棒打鸳鸯得好。”
小李氏黛眉轻蹙,犹疑道:“昀哥儿是个懂事的,郡,郡主瞧着也是个性情好的,应当不会……”
话虽这般说,可她到底是没有太多底气,老夫人含笑摇了摇头,捂着嘴咳,好半晌才又道:“昀哥儿小时候蔫坏蔫坏的,旁人像他这个大年纪闯了祸要挨打,就他这小子皮实,总能活水东引叫昭哥儿替他背罚,竟是连他老子也都瞒过去了。”
小李氏似乎想起来,确有其事,昭哥儿哭闹着说不干他的事,侯爷气得拿板子打得更狠,她看着虽觉得狠心,却也只会怪昭哥儿不肯向侯爷认错。
“你当他如今这幅稳重样是做给谁看的?”老夫人复尔发问。
就见小李氏踌躇问道:“莫不是做给圣上看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不仅如此,更是做给二房三房瞧得,好叫外人知道我们侯府的世子爷是个规矩齐全人,不是像他父亲那般的莽汉。”
宁西候府世代从武,到了他这一代,竟是出了个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小辈来,偏这小子知道藏拙,小时候什么都中规中矩,到后面却是瞒着家里人参加科考,得了个探花郎的名头来。
至于为何不是状元郎,还是他父亲自谦,圣上也听进去了,判了个探花给他。
却也因此,他走仕途,入官场,从此与疆场无关,叫圣上的那颗疑心彻底放进了肚子里,不再揪着龙骧军不放。
只是到底为何才叫他收下那杆爱不释手的长缨枪,改走文官的青云路,旁人不知,老夫人心里是门清。
他心里的怨与恨打一开始就没有放下过。
这样的性子,崔老夫人不敢想象,两个孩子若当真走到了那一步,又怎会不斗得个两败俱伤。
鸢丫头的性子与她母亲如出一辙,同是玉石俱焚的脾性,偏她这位表哥又不是善茬。
老夫人又叹了口气,只盼着当真如两句古话所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才好。
听完老夫人这番话,小李氏颔首应了,又说起了自个的打算。
宁西候府的中馈,是时候该收回来了。
从前老夫人身子骨还硬朗,底下人不敢太过放肆,二房三房做些小动作,她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自打今秋老夫人病了一场后,二房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
灶上的事情叫卢氏的人接管了去不说,连那些田产铺子的账房管事每月都往二房那边报帐。
老夫人见她总算愿意接手,连忙唤来纪嬷嬷,嘱咐她手把手帮着小李氏管好中馈。
此后,婆媳二人又说了好一番话,谁也没瞧见那位神医开完了药后,并未出了二门,往前院的住处去,反倒是轻车熟路地往熙和居后的婵娟院走过去了。
谢远一早便打听过了,今日陆昀不在候府,正是他好登门拜访的时候。
作者有话说:
舟舟:好小子不知道吧,你被偷家了!
陆昀:(缓缓打出一个)?
大噶不妨猜猜表哥和阿鸢的星座!
猜对有奖哇~
? 48、抢人
却说谢远来的不是时候, 毛手毛脚的流丹才将炉火吹熄,端着瓷白的药盅进门,就瞧见了这位眼生地紧的外男。
只是她手里的药不能放, 浮翠先前同她耳提面命交待过的,是以她踅身走远, 没再去管站在婵娟院门口晃悠的谢远。
湿冷的空气中泛着清冷的药香,又伴着一阵苦气,谢远眉头拧起, 心中惊疑, 莫不是生病了?
但他到底拘礼,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