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路翻滚,不曾停歇。
陆昀左手将她摁在怀中,紧紧护住她的头,右手又去摸背在身后的箭囊,才发觉早就散落一地了,他只得随手一摸,抓着把箭羽,用力的往地上一叉,却还没止住缓冲。
好在这漫长的山坡总算有个尽头,等陆昀发觉停下来时,就瞧见自己和燕鸣歌卡在了一个洞口。
像是山上的猎户为了打猎,这才设了个陷进,才叫他二人跌了进去。
只是这洞口倒是奇怪,再往后看,原是长在石崖峭壁上的榕树,有枝长在洞口的树桠抵住了他二人,才叫人没摔下去。
燕鸣歌悄悄睁开眼向后看,果不其然,身后便是万丈深崖,若是摔了下去,只怕是要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瞧着还不及自己手臂粗的树桠,燕鸣歌心知这枝树桠支撑不了太久。
于是她悄悄褪去手臂上的赤金云纹臂钏,向下一掷,倒是听到了轻轻的声响。
想来下面平地,且并不深,那倒是好办了。
陆昀察觉她的动作,不解问道:“做甚?”
燕鸣歌并不答话,只是埋首在他颈间,任凭沁凉的泪珠滚落在他的胸膛。
以为她是怕极了,不小心将身上的东西掉下去了,陆昀轻轻摸了摸她的头,难得温声劝道:“莫哭,很快就会出去的。”
话是这般说,陆昀却也担心那截即将断裂的枝桠崩不出,猝不及防的裂开。
燕鸣歌却是在心底无端的摇了摇头,若是没有她这个累赘,陆昀倒是还能想法子上去,可因为有她在,陆昀不敢贸然行动。
摈弃这些杂乱念头,燕鸣歌就这他的胸膛又贴了上去,因为拥的极近,她借着朦胧暗色窥见了他劲下一颗细微小痣,她悄悄移开眼,隔着他的衣襟,神色眷恋的吻了上去。
察觉到胸口的里衣一阵湿濡,陆昀只当是她的泪打湿了,并未多话。
他心里盘算着崔珏几时能够发现,救他们上去,燕鸣歌却是在心底无声的同他告别。
横竖就是赌一把,顶多就是摔得疼些,伤得重些,总该是不致死的,却也因此让他承了自己的情,何乐而不为呢?
这般想着,燕鸣歌从他怀中挣脱开,陆昀当她是闷的久了,也没拦她。
哪知就看见她伸出双手环住自己的腰身,一双浸满了泪水的亮眸盈盈凝他,“表哥,多谢你又一次来救我,只是阿鸢命薄,担不起表哥大义,更是舍不得表哥和我一起葬身于此。”
言讫,燕鸣歌松开手,向后仰了下去,陆昀后知后觉,伸手去捉,却只摸得她一片一角。
他声嘶力竭的喊道:“阿鸢!”
这个洞崖深不见底,又因着天黑,他根本就看不清有多深,她这般纤弱,摔下去,哪还有命活?
等听得闷哼一声,陆昀试探性的开口唤道:“阿鸢?你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