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依旧是上回的回春堂,寻的也是先前的张老大夫,二女下车时没戴幕离,便低着头躲躲闪闪地进了门。
张老大夫替燕鸣歌把完了脉后,紧绷着张脸,又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板着脸问道:“老夫上回就与小娘子说过的,这避子汤不可操之过急,你怎可置若罔闻?”
冷不丁被人一训,燕鸣歌也有些紧张,颤颤问道:“大夫,可有不妥之处?我的月事有些时日不曾来了……”
听她这般说,张老大夫冷哼一声,这才道:“就你这般用药,不推迟个十天半月便算好的。我这有副行经的方子,你拿回去必须按老夫所说煎服……”
后面大夫说什么,燕鸣歌都听得不甚清楚了,知道只是月事推迟,并未怀孕后,她心中那块大石头总算得以落下。
只是这会儿她再向张老大夫求避子汤药时,他却只给了一份的量,说什么也不肯再给了。
燕鸣歌急中生智,指着窗外马车下等着她的人道:“大夫您瞧,那位是我夫君,别看他年纪轻轻,家中却已经有了三个孩儿,都是先前进门的姐姐生养的,我才进门,又是做小,大夫人不肯容我,若没有您的药,便只能用大夫人那副能要了人命的避子汤药啊。”
叫燕鸣歌这么一哭诉,张老大夫哪里会不肯给,他又另开了一张补药方子,宽慰道:“既如此,避子汤药仍旧是不可多服,每用一次药便要喝这剂补药。”
燕鸣歌眼泪汪汪地点了点头,浮翠接过方子去拿药。
主仆二人出门后,燕鸣歌一改先前柔弱模样,搀着面白如纸的浮翠上了马车。
李成蹊为二人掀帘,浮翠顾忌身份,只坐在前室,燕鸣歌依旧是与李成蹊相对而坐。
他踌躇半天,问了句,“大夫怎么说?”
燕鸣歌摇了摇头,小声道:“不太好,只是女儿家这样的隐疾,她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日后少不了要偷偷摸摸的出门了。”
对于这番说辞,李成蹊表示谅解,便极为善解人意道:“表妹若是不嫌,有事大可唤我陪你二人一道出府。”
正是岁末之际,府上忙得正是一团乱,故而封了好几处角门外,几道偏门也差人守着了。
更不消说女儿家出趟门,需得父兄陪同方可出府。
郡主如今借居侯府,正儿八经的表哥也就是世子忙得天昏地暗,怎会有功夫陪她。
故而李成蹊便自告奋勇地陪着她一道出门。
燕鸣歌点了点头,甚是感激,二人一路上便说说笑笑回了宁西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