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自然缓和了很多。
她不拘小节地坐在玉阶上,背对着上方的皇兄,单手扯弄着软鞭的尾巴,道:“如果先生仍在,九哥一定听不进去……但都到了这个时候,人是应该听劝的。我们生在天家,无数人羡慕妒忌、以为万人之上、至尊至贵,就能活得好、活得开心……实则并不这样,正是我们的身份,看待许多事都盲目、冷酷、自以为是。”
她听到身后沙沙的纸页翻动声。
“我虽没有经历过夺嫡之争,但也算是最近的旁观者。越是登临高处、站在举目无人的寒冷之地,就越会忘记怎么样表达自己的真实情绪,九哥,你的敬与爱放得很高,就像是沉重的枷锁一样,先生根本感受不到,他只能感受到皇权的霸凌、弟子的背叛,对你的用情……都像是错了一样。”
“对我的……”萧玄谦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
“对。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所有人都知道他对你那么好,你却还患得患失、拿来作践,皇兄真是太偏执了,你一心追逐的时候,怎么就不停下来想一想,这方向究竟对不对呢?”萧天湄站起身,她走上玉阶,看到朱砂滴落时洇开一团红痕,她回忆着脑海中的字条内容,撑着御案上,看着他道,“我不劝九哥放下,只劝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不是皇帝、他不是帝师,你们是天地间最平凡之人,究竟要怎么好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