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序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的情绪变化如此之快,刚才还脆弱得像是鲁伯特之泪,仿佛他一触碰便会满盘皆输。转眼就调转了方向,将无坚不摧的部分展露,眼里甚至还隐约闪烁着期冀。
“暂时是这样。”
她用那样的眼神望着他,谢辞序艰难开口,心脏软得一片泛滥,没有将话框死。
岑稚许:“怎么还加了限定词?”
“贪欲是会增长的。”谢辞序点到即止。
不过岑稚许没想那么远,她是典型的享乐主义者,有谢辞序这句话,就已经足够了。
谢辞序还在忖度着她的反应。
见她也不像是不满意的样子,启唇道:“这家店味道不行,换个地方?”
“你一晚上吃两顿还不够啊。”
岑稚许脱口而出。
谁知这句话引申出别的含义,他今晚,正好吻了她两次。一次是在街边,一次是在车里。
这两次的确都意犹未尽。
根本解不了燃起的火。
凝在她唇上的视线倏地暗下,却极其绅士地维持着社交距离。
似是按兵不动。
筹码早已尽数被她握在手中,今夜这场游戏的输赢出现了意外的反转。
岑稚许唇边弧度轻勾,在他等待她答案的静默中,拽紧他西服两侧。挺括板正的昂贵面料经不起这样对待,挤出难以恢复的褶皱,摩擦着她的掌心,簇簇火花重燃。
她先是试探性地将唇瓣印在他的颈侧,察觉他身体蓦然绷紧,连大腿的肌肉都抻紧,骨掌难耐地握住她的腰。
像是受到鼓舞,也是恶劣心思作祟。
她伸出舌尖,将他的喉结染上湿意,糜艳水色映满他眸中的风暴。
然而这份警告无济于事,在风暴的气旋中心降临前,她推开车门,嗓音轻快道:“晗景来接我了,辞哥,下次再见。”
附近停着一辆京A保时捷,鸣笛两声示意,庄晗景灿烂的面孔探出来,正朝她挥手。
谢辞序挑眉睨她,“有人来接你,还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
让他以为,她一个人在这附近,无依无靠,也找不到去处。
“我从头到尾没说过这种话,是辞哥过渡解读了。”岑稚许轻挽唇角,鬓发散在耳边,瑰艳的面庞显出乖戾,“谢谢辞哥今晚的盛情款待。”
他迟疑般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缕清甜的香风。
裹挟着馥郁的红酒香气,沉甸甸地积在太阳穴。
他什么也没抓住,倒是倏地明白过来。
所谓“款待”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