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序抬手,示意他先讲。
得了允许,宴凛平静无波的音质响起:“傅先生给您送了些见面礼,武夷山大红袍,是放在后备箱,还是处理掉?”
夜色深浓,谢辞序再听到这个名字时,长眉涌上不耐,“以后这种事情,不要专程向我汇报。”
宴凛踟蹰几秒,还是说道:“傅先生给岑小姐也准备了礼物,说劳烦您转交给她。”
“……”
气氛凝成冰渣,岑稚许也一脸莫名,“麻烦宴特助还回去,我不收。”
宴凛颔首,转身离开。
谢辞序扫过来的目光幽幽的,冷嗤一声,“你前男友还挺茶。”
岑稚许被傅斯年这通操作打得有些束手无策,“可能是分手的理由太荒谬,他有点难以接受,才这样试探。”
先前的话打断后,再接上也找不到合适的氛围,她蜷了蜷手指,状似无意道:“辞哥呢?又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你怎么想,我就怎么想。”
大概是今夜接二连三的事情将谢辞序扰得头疼,他疲惫得揉着眉心,似是而非的回答透出几分冷酷,听起来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
殊不知正中岑稚许下怀,借着月色,她故作负气地压下唇角,“既然这样,那就约定好,谁都不能动真心。”
谢辞序听着这话,侧眸睨向她,眼神探究意味深浓。
他不过才冷声说了一句,她就委屈成这样,连半句难听的都听不得。在两人之间,妥协的永远先是他,但谢辞序并不介意将她养成骄纵的性子,沉叹一声,拇指抬扣住她尖巧的下巴。
岑稚许在躲,仰起的脖颈高傲又倔强,像一只不甚落入凡尘的白天鹅。
怕伤了她,他没再执着。
隐在半明半暗里的面庞,像一道吞噬的深渊。
“你不要我的真心,不会觉得害怕吗?”
“真心瞬息万变,承诺只在当下有效。”岑稚许脊背紧紧抵向靠背,“我从不求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也就没办法判断,彼此是在什么样的心态下说出这席话。
解读自然也会偏离。
谢辞序以为她受过伤,亲情关系里的影响投射到其他地方,也会造成拧巴说反话的情况。她绝口不提自己的家庭,大抵存在着某种联系,他不想撕开她的伤疤,顺着她的话,放柔了声线。
“你不愿意对我敞开心扉也不要紧,为自己留有三分余地没有错。”
他这话哄她的成分居多,掌心宽慰地轻拍着她的背,“不谈真心就不谈吧。”
事实上,情到浓处,怎么可能不要真心。
无异于免死金牌的一句话,让岑稚许有一瞬的错愕。
她来回拉扯这么久,为的就是让入场的玩家都知晓游戏规则,以省去诸多麻烦。
岑稚许也不装了,晶亮的眸子望着他,“那我们算是达成共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