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否认,她的美具有攻击性,哪怕眼尾带着笑,也没有半分讨好的意味。

只有从小耳濡目染,在充满爱、和平与自由课题的开放家庭里,才能养成这样,好似皎冷明月一般的气质。

他还在出神,旁边几位老总的讨论声入了耳。

“怎么讲?”

“岑女士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将来岑氏、还有谈氏那边的企业,都会交给她。”

“家产被赘婿夺走?我看你是老糊涂想多了!谈总在女儿周岁宴的时候就宣布,无论发生什么,女儿永远拥有唯一继承权。想父凭子贵啊?没门!人直接去父留子,踹出家门都不带眨眼的。”

说话的人顿声,觉得不够严谨,“去父留女。”

谢辞序恍若未闻,幽暗的目光落向她身边那个碍眼的男人。胸腔里隐匿的某种情绪激烈翻涌,似乎要冲破引以为傲的束缚,恨不得将对方绞杀。

傅斯年怎么会待在她身边?不是说从不吃回头草?

两个疑问刚冒出来,就被回忆里她亲口承认的话汹涌压下。

越是思考,眼底盛着的怒火烧得越发旺盛。

就因为傅斯年愿意和她接吻,就单独为他破例?

她曾以玩笑的方式提出过分要求,譬如耳钉、脐钉,说沟壑分明的腰腹之上,若是用金属嵌进去,细碎的冷光链条随着起伏的动作而摇晃。

岑稚许很会用语言来描述未知的场景,在他抬起她的腿时,分明连尾音都颤,还要故作游刃有余地说:谢辞序,你这样肯定很欲。

忽略精神层面的欲望满足感,谢辞序认为这种没必要的金属钉刺,是对伴侣平等性的侮辱,等同于将爱情踩在驯服与被驯服的不健康关系下。

所以他冷拒。

将爱意贯穿到底,尝试过对镜、浴缸、窗台,竭力寻找更深层次的新鲜感,减缓她对这种欲望的渴求。

时间回溯,昔日的自己必定会被如今的堕落气得心脏骤停。

倘若她再问一遍。

用那充满捉弄意味的微笑踩在他的肩上,问他是否愿意当她专属的Rakesh,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遏制住那份写满妒忌的狂躁,狠狠扣住她的手,直视她那双惯会骗人的眼睛,告诉她

他愿意。

没有什么事做不到。

骨节摩擦的声响让还在谈论如何引荐两位见面的人吓了一跳。

众人望着谢辞序离开的背影面面相觑,都不明白哪句话惹怒了这位单枪匹马杀出来的狠角色。没有人知晓他们之间的渊源,就像所有人都将谢辞序如今淡漠冷情的个性,归结于曾谢砚庭夫妇强行拆散的那个女孩。

同样没有人知道,那个女孩就是岑稚许。

行业峰会的晚宴由主办方提供,包了一整栋三星级酒店,大厅内提供各式酒水餐点。出差参加会议的中层及技术骨干们,大多乐意接受丰盛且美味的招待,只有少部分民企老板,会单独斥资开包厢,便于饭局上谈话。

谢辞序不饮酒,除了偶尔发表几句对合作的看法,大多数时候都寡言。下午的不快过后,萦绕在他身上那股不近人情的戾气始终若隐若现,没人敢随便得罪他。

几杯白酒下肚后,众人说话难免失言,聊起了在同层包厢的另一拨人。